继母登堂入室后,我烦不胜烦,干脆收拾行李,去投奔我远在H市的表弟。
弟弟身边一大群肩宽窄腰大帅哥,每天一口一个姐姐喊的我心花怒放。
只是其中最帅的那一个总是用一种受伤的眼神看着我。直到昏暗的包厢里,
我被他狠狠禁锢在怀里,暗哑的声音带着丝丝气流涌入我的耳中,[姐姐,
让我做你的小三好不好,我一定不会让他知道的。]谁说年下不好啊,这年下可太香了!
1自从我妈去世后,我爸没了限制,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彻夜不归,
我实在受不了那冷冰冰的家,果断打包好铺盖上了飞机。期间,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打开一看,毫不意外,是我那姐控的冤种表弟林宇飞。姐,你终于想起我了。
你什么时候下机,我去接你。姐,你住酒店还是住我家啊?姐,····啧,
早知道不告诉他了,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一条条回复过去。嗯。不用。你家。
····惜字如金的回复完之后,我将手机打开飞行模式,拉上眼罩想养会儿神,
心脏却开始猛烈的跳动,牵动着全身的神经都在隐隐发痛。我偏头,
总觉得马上要发生什么大事。2出了机场,就看见一个亮眼的还带着我大头像的接机牌,
我眼角一抽,就不该对他抱有太大幻想,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不想跟这个显眼包扯上一点关系。[姐,我在这儿啊!]得,还是没躲过。不过都被发现了,
索性就把行李都扔给了他,也省得我再跑一趟了。[我有事,你先拿回去。]他眨巴着眼,
亮晶晶的瞳孔,直直注视着我,[姐,你去哪儿,我送你呗。]我一向吃软不吃硬,
最受不了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不过我还是拒绝了,我要去的地方,可不方便带他。
3绕过曲折蜿蜒的山路,一座依山傍水的小楼浮现在眼前,任谁也不会想到,
在这样人迹罕至之地,会有这样的景观。我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还在。走入其中,
一个留着长胡子,年过六旬却依旧红光满面的老头迎着微风,跟着广播正在跳广场舞。
看他跳的正起劲,我也没着急出声打扰,只是站在一旁忍着笑欣赏他的舞姿。
直到他一个背身的动作,与我四目相对之时,肉眼可见的看到他脸色涨得通红,
着急忙慌的关掉了音乐。又端出一副远离红尘,仙风道骨的模样,
只是他抚摸胡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这位小友,不知找贫道有何贵干啊?
]我扑嗤一声笑了,十分自来熟的拉了个椅子坐下,[张老头,你不记得我了?
]张真人眼皮一跳,别人都尊他一声“大师”“仙人”,唯有一人,毫无礼貌,叫他老头,
[小鬼!你怎么来了。还把自己搞成这么一副鬼模样。][好看啊。
]我抬手理了理自己扎眼的红色长卷发,
突然明白林宇飞那小子为什么一下就在人群中看到我了。[我当然是来找大师答疑解惑的了。
]他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我好像看见了他头顶冒着火,我疑惑的歪头看他,一脸不明所以,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半截身子都快入士的人了,你就别存心气我了行吗?
我说了你也不听呀!][我听的呀。]其实是只听合自己心意的。[你听?
我一早就告诉过你,你命中有一劫,劫难来时只需稍安毋躁,什么都不用做,
耐心等待便可安稳度过,你倒好,大闹北城,
我藏在这深山老林里都能听到你纪大小姐的英勇事迹!]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
[说白了不就是让我忍吗?忍着那群狼子野心的叔叔伯伯爬到我头上撒野?
还敢惦记我妈的遗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配不配!一想到他们,我就气得眼睛发红,
只是让保镖守住门,关门放狗还是太便宜他们了。][你看看你,
一言不合就爆粗口]4叮铃铃~一身轻脆的***打断了争吵的我们,
张老头用眼神警告我别乱说话后,便轻声将人唤了进来,来者是一个清俊的少年,
全身都散发着晴朗的朝气,是我从来都未曾拥有的。切,没意思,
一个两个都拿这老头当个宝。[不知这位小友找贫道所为何事啊?
][母亲说近来睡得不甚安稳,叫我来拿几张安神符。][安神符?
不是让我帮梁家少爷看看姻缘吗?]那少年先是一愣,接着便唇角勾起露出了一抹笑,
如沭春风一般,一看就是位家庭幸福,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完全就是我的对照组。[我母亲太心急了,真是抱歉,不过既然来了,那便有劳仙人了。
]我只知道这老头天天拿着我命数神神叨叨的,还从不知道,他还会看姻缘。出于好奇,
我悄悄挪到了他们身后,一齐垂眸看向他手中的命盘。[怪哉,
这命盘怎么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呢?心还未定,又何谈姻缘。][老头,你行不行啊,
看出来个所以然了吗?]张老头浑身一震,又被我吓到了。也不顾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了,
回身朝着我低吼,[你走路怎么没声啊,我迟早被你搞得心肌梗塞而死。]我不理他,
只自顾自的同旁边的少年说起了小话,[我说弟弟,他就是个坑蒙拐骗的道士,
什么仙人转世都是骗你们的,别信他。][嗯,姐姐说的都对。]不错,孺子可教也。嗯?
等等,不对,他这么听话干什么。我抬头看他,他笑得礼貌而得体,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估计只是礼貌性回复罢了。跟平时见到的那些公子哥没什么两样,都是些口不对心的。
真的很没意思。眼看着老头儿这儿没什么乐子可看了,我想问的问题应该暂时也问不成了,
那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我心不在焉的告别,语气懒散,[老头,我先走了,
下次跳舞小心着点,别把腰闪了。][嘿,你这小鬼,快走吧,再待下去我真要气死了。
]我拎包离开,期间没有再看那少年一眼,只是身后视线炙热,让人无法忽视。我回头瞪他,
他却只是傻笑着,好像没觉的自己的眼神有多冒昧,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算了,
不跟他计较了。5本来打算待几天就走的,奈何林宇飞一连多日软磨硬泡,
我最终还是答应他参加完他的生日宴再走。反正我这个珠宝设计师的工作在哪都能做,
而且这里还挺安逸的。最重要的是,这小子身边的朋友个个肩宽窄腰,剑眉星目还嘴甜,
一口一个姐姐的喊着,很难不让人身心荡漾。林宇飞生日晚宴的那天,来了很多的名门望族。
然而,我的傻表弟不去忙着应酬待客,一个劲儿的凑在我的身边嘘寒问暖,端茶送水,
卑微的跟个哈巴狗似的。我拧着眉看他,总觉得不太对劲。他以前虽然维护我,
但也没做到这个份儿上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放下酒杯,抓上他的衣领将他拉近,
在他的耳边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老实交道,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姐,我哪敢瞒你啊,没有的事,你就放心吧。]我松开手,却依旧没有相信他,
[别跟着我,我去后院透口气。]坐在后院盲目发呆的时候,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闯入了我的视野,很亲近的在我脚边轻蹭。我只是低着头看它,
没有主动去摸它抱它,也没有驱赶它,任由它扯着我的裙摆玩闹。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摸上它,将它单手抓起,我随着胳膊将视线上移,
看到了那天见到的那个少年,姐姐,又见面了。月亮的余晖映射在他的发丝上,
看起来和怀里的白猫相衬极了,只是一双眼红的吓人,还带着盈盈的水光。[你哭过了?
谁欺负你了吗?][没什么,只是被我母亲训斥了。]我看着他那摇摇欲坠的泪珠,
默默在心底叹气,也是个小可怜啊。对于伤心落泪的少年,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平时只擅长说浑话让别人生气,以及对着让我生气的人发疯,还是第一次安慰人。
我笨拙的从他怀里抱走了猫,以便他能腾出手来擦眼泪,我默默感慨我的机智。
小猫一点都不怕生,乖巧的窝在我的怀里,我试探的伸出手,掌心的触感很奇妙,
让我有点着迷。耳边悠悠传来一句,[你很喜欢他吗?]谁?这只猫?[喜欢吧,它挺乖的。
]气氛陷入沉默,良久都没有声响,一抬头,就看见他沉默的哭泣着,
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是,这不能是我惹的吧,我语无伦次的问他,
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你叫什么名字?][梁济舟。][几岁了?][20岁。
]……[读大三?][对,姐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这才后知后觉,
我这样查户口似的盘问好像不太合适,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抱歉,你也可以问我的。
]他眼睛一下就亮了,语气满是雀跃。[姐姐叫纪芷溪对吗?]他怎么知道?
我看向他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我今天真是鬼迷心窍了,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给哄骗了。
[我没有恶意,是……是张仙人说的。]这个死老头,是又算到什么了?难道?
6还没等我深入去想,我包里的手机突然开始猛烈震动,显示是李嫂的来电,我瞳孔一缩,
顾不得太多便接起了电话。[小姐,你快回来吧,先生今天带那个女人来了老宅见老夫人,
摆明了是要她上位了。][行,我知道]在看见是李嫂来电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全部,
难怪今天一反常态呢,原来都是一伙儿的,还真是好得很呢。我气极了,胸口剧烈起伏,
将手机一摔,屏幕瞬间四分五裂。我理智全无,直直冲向宴会厅,
扯过正在和小姑娘跳舞林宇飞,一巴掌扇上去,手心都在发麻。[姐,你都知道了?
][车钥匙呢?]他哆嗦着把车钥匙交到我手里,嘴里还不忘劝着,[姐,我不告诉你,
就是怕你发疯嘛,大伯他心意已决,我也没办法啊。][回来再收拾你。]我一把夺过东西,
便向外跑去。也就没有看到,匆匆赶到的梁济舟看到脸顶巴掌印的林宇飞,
和旁边急着搀扶他的女人时,脸色黑的几乎要滴出墨来。7我将车速开到最大,
不要命的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万幸老宅在郊区,路上没什么人。车一停下,李嫂便迎了上来,
她是我妈当年安插在老太太身边的眼线,我妈死后,又自愿归顺于我,看她这焦急的样子,
我都替我妈婉惜,一生要强的女人怎么偏生找了我爸呢。说到底,也不过情之一字。[小姐,
那女人进了 夫人的房间,现在正张罗着要搬夫人的东西呢。]我悄悄转了转手里的刀,
眼神阴翳可怕,[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老宅里的佣人一见到我,
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面色冷静,气定神闲的往楼上走。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已至中年却容颜未改的女人打开门,用她那令人作呕的故作温婉的嗓音,唤我的名字,
[芷溪来了,我正念叨你呢,毕竟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我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冷声笑了,[一家人?恶心谁呢。]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向前,
将一直握在手里的刀死死抵在她的脖颈处,[我才懒得跟你演什么母慈子孝,
你以为见了老太太就能万事大吉了?那还真错了,这个家我说了算。
]得了信儿着急赶来的林东阳与我四目相对,额头的汗珠滚滚而下,[芷溪啊,你冷静一点,
你妈都走了,我与你秀姨是真心相爱的,你妈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跟我就此决裂啊。
][呵,你也有脸提我妈,你跟她真心相爱,那我妈呢?委屈求全?还是虚情假意啊?
]我将刀子移上了女人的脸,用冰凉的刀面轻轻滑过,吓得她放声尖叫求救。[东阳,
救我啊!][纪芷溪,你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我是你爸,我想娶谁你管不着。
她才该是我林家的女主人。][哈哈哈。]我觉得他们实在可笑,自诩真爱是吗?[林东阳,
我给你脸叫你一声爸,你还真拿自己当老子了,我姓纪,当然向着我妈了。]刀锋向下,
割破细腻的脸蛋,血迹沿着下巴向下滴,伤痕不深但足够威慑。[逆女!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精神病!]眼看林东阳就要冲上来,我丝毫不慌,因为我的保镖来了,
还没等他行动便被身后的保镖制服在地。[我说了啊,这个家我说了算,
就算你是我爸也不例外。]我猖狂的笑着,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强行拆散有情人的恶人。啧,
我不在乎,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我冷眼看着趴在地上无能狂怒的林东阳,
再次将刀尖抵在女人脖子上,用了些力道,几乎要冲破皮肉。[说的对,我就是个疯子。
要她进门也可以,除非她死了,我不介意一个尸体跟我做一家人呢,怎么样啊?爸爸。
]在场的人没一人说话,被我吓傻了?我放缓了音调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来,语气像是在撒娇,
[想好了吗?总之,不是她死,就是我活呢,你知道我做的出来的。]边说边加重力道,
血珠一点点溢出来,同刚才脸上的伤口流下的血迹混在一起,骇人无比。[放……放过我,
我一定走得远远的。]我立刻松手,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
林东阳一被放开就踉跄着扑向她,两个人抱在一***说着彼此的情意。哭哭唧唧的,烦死了。
[记得哦,滚的远远的,别在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将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死的手势,
理了理有点乱了的长发,便扬长而去。8我一刻也不想在老宅呆着,又一路赶回了市区,
夜晚的城市总是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灯光上演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光秀,
真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可我却是半分享乐的心思都提不起,只觉得满身疲惫,
恨不得立刻瘫在床上睡他个天昏地暗。来到市里最好的酒店,订房的时候,前台眼神闪躲,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像是在故意拖延我,什么服务态度啊,我一定要给他个差评。
扭头往外走,心里更烦了,真是诸事不顺啊,一向不信鬼神的我,此刻也不禁想仰天长啸,
神明什么时候能怜我一瞬呢。[啊!]我伸手捂住额头,撞到个什么东西,这么硬。抬头看,
一张赏心悦目的俊脸映入眼帘,梁济舟?怎么又是他?[姐姐,你没事吧,
我……我撞疼你了吗?]看着他慌乱的神情,我心里的火“chua”一下就灭了。[没事,
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我家名下的酒店,有人说有个衣服上有血迹的女人来开房,
我便赶来看看,没想到会是姐姐你,发生什么了吗?你的裙摆上怎么会有血?]血?
一路开车过来都没有注意,此刻低头一看,裙摆上有着一大片血迹,十分显眼,
所以刚才那个前台是拿我当坏人了,还好没来得及给差评呢。我摆手,
以示自己现在十分安好,还能动。[没什么,这都是别人的,不是我的。
]只是手刚晃了一下,一张大手便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骨节分明的手指圈住一截雪白纤细的皓腕,莫名的欲,我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姐姐骗人,你的手受伤了,我给你上药吧。]刚才握刀太用力了,手心也被割破了皮,
血早已凝固,晚一点就要痊愈了,我无奈扶额,这就不用上药了吧。但少年掌心温热,
被握住的地方隐隐发烫,对上他满含期盼的眼神,一阵电流袭卷全身,
大脑像是被置于云端之上,鬼使神差间我张口答应了他。等我恢复理智的时候,
人已经被带到了顶楼的房间,梁济舟轻柔的拿着棉签给伤口消毒,我的视线从他的脸上扫过,
一点点描模着五官,最后落在他长而密的睫毛上,微微下垂的睫毛不停的扑闪着,
像是振翅的蝴蝶。长的还挺帅的。心里这么想着,也便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他握着棉签的手一抖,手心传来一点刺痛。[嘶······]我平时不是这么娇气的人,
但此刻不知怎的,我有些情不自禁的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对不起,姐姐,
我只是听到你夸我有点激动了。]他抿着唇小声道歉,眼底却满是欣喜。真是的,
已经20多的人,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被人夸一句就开心的不得了,
以后岂不是会被人几句话就骗走了。9上完药后,他起身,却不小心碰倒了桌边的碘伏,
红褐色的液体一股脑儿的倾倒出来,全洒在了他的衣服上。他僵硬的回过头来看我,
不知所措的神情令我心头一滞。[姐姐,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
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没用。]哎,可怜巴巴的,像条淋了雨的大狗狗,怪让人心疼的。
[梁济舟,不要觉得自己不好,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贬低你,唯独你不行,
所以你不用总是小心翼翼的,在乎别人的看法。]我觉得我有必要帮他纠正自己的想法,
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可不是什么好事。[不,不是,我一点都不在乎他们,我只关心你,
怕你会不喜欢我。]什么?只在乎我?这种假惺惺的话听听就得了,怎么可能会是真心的。
[你知道我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吗,我爸在我妈还在的时候便出轨了,和他的初恋藕断丝连,
现在我妈一死,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迎那个女人入门,我怎么可能忍得了,所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