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正在灶房里忙得团团转,透过窗隙见自家的小家伙领着一高大人影走进了院里,喊道:“寻方,是谁来了?”
“大娘,是迷路的过路人。”寻方回应道。
寻方,尚在襁褓时被人遗弃,杨开夫妇无有子嗣一直将其视如己出,如今年满十五,不久前才行过束发。
“在下巫启鸣。”
夜,电闪雷鸣。
寻方一路摸爬滚打钻进了山林,蜷缩在他跟随杨叔打猎时所挖的坑洞里,头顶着杂草不敢吭声,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心里的恐惧与所发生的一切使他感到窒息。
“气息到了这里消失了?”人声响起,脚步走在坑洞附近。
听见那人走远,寻方又等了许久才敢放松紧握的拳头,拳心里他从小佩戴在身的吊牌,一面雕龙画凤、一面嵌有“寻方”二字,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银辉。
“找到你了!”
人声突然响起,吓得寻方再次紧握住吊牌不让光亮泄露。
“出来,我看见你了。”
“奇怪,明明看见他跑进林子。”那人嘀咕道。
天色大亮,寻方爬出了坑洞。
“吱——嘎——!”
虚掩着的屋门被缓缓推开,里头露出一张七窍流血的面孔,吓得寻方一***坐到了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久久才回过神来,随即挥拳朝那死人脸砸去,一拳、两拳……直至血肉模糊,才停下动作。
“这是……”寻方腹语着,从这死人手中扯出一面幡旗,瞧着颇为独特,似乎还有声音从其内传出——
“巫启鸣,入了这万魂幡,再别想出去了,哈哈……”
“谁在说话!”寻方受惊道。
“老夫是这幡中的炼魂,大可称我为魂爷,这巫启鸣遭功法反噬而死,万魂幡也就成了无主之物,如今沾了你的血,它便认你为新主了。”
“万魂幡……”寻方低喃着,回想到昨晚雨急风骤,那巫启鸣就是用此幡将大娘、杨叔还有大家都收入了其中,旋即问道:“这幡如何使用?我要将大家放出来。”
“放?入了这万魂幡,就别想出去,除非……”幡中魂爷道。
“除非什么?”寻方见其话说一半,急切追问道。
“现在说了你也不懂,等你踏入了修行再说也不迟,巫启鸣腰间的储物袋里有修行功法,老夫累了,就不跟你这小子唠了。”
寻方取下那储物袋在手上捣鼓了半天,始终打它不开,寻求幡中魂爷却是没有回音,无奈之下只好将其收进了包裹,他要离开这生活十几年的地方,去寻找修行门派拜师学艺。
……
七元镇。
一地牢里,拳头粗的锁链铐住了寻方的手腕、脚腕,一记记长鞭甩下夹带着空气的爆破声,***辣地疼痛感使他几近麻木,其眸子死死地盯着施暴者。
“将他眼珠子给我抠出来。”挥动长鞭的中年男子大道,说来实在可笑,竟被一个少年人给盯得有些发寒。
“桀桀桀……”寻方发疯似地狂笑,他四处寻访修行门派,刚来到七星堂时本以为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哪知道是被骗了,日日挖矿,睡不足、吃不饱,这次逃走又被抓了回来。
“谁敢动他!”
上前剜眼的男子被这突然响起的喝声吓住了脚步。
“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手里握有长鞭的中年男子环顾四周道。
翌日。
七元镇上的捕快来到了七星堂,嗅得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却是不见一具尸体,此案之后也越传越邪乎,最终成了大武国的十大诡案之一,当然这是后话。
镇外郊地,一人身形缓缓前行。
“魂爷,这本《蜉蝣游天功》里全是我看不懂的字文。”寻方有些头大道,从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山村里,造成他大字不识一斗。
“我记得巫启鸣曾得了一本画书,你翻翻储物袋看有没有?”幡中魂爷不确定道。
“应该是这本吧……房中有术,我看看。”寻方说着就将书页翻开,瞧着书上的图画是两眼直放光。
“嘿嘿……好不好看呀?”魂爷道。
数月后,寻方根据储物袋内的几卷地图对照参考来到了青屏山,依地图上所标,此处有巫启鸣生前时所开辟出的一处洞府,名曰:悬河。
“应该是这里。”寻方望见前方有一洞道,脚步走近腹语道。
洞内空间宽敞,无火自明,有石桌、石凳、石床,一面石壁被人为开凿成书架,其上书卷不多,寻方走近取下翻阅。
“别看了,这些都是寻常的药书。”幡中魂爷出声道。
“巫启鸣应是许久没来过这处洞府了。”寻方将书放回石架上道。
“他向来狡兔三窟,毕竟仇家太多了……明日起,老夫开始教你识文断字,为期三个月,之后你若还是看不懂《蜉蝣游天功》,那便注定你与修行无缘了。”魂爷道。
这三个月里,寻方不是下山采购干粮,就是在“悬河”洞府内面壁识字,从大武国俗世间的文字学起,再到常见的修真文,最后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符。
“老夫识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人,短短三个月,你竟都学去了。”幡中魂爷道。
“是魂爷教得好。”寻方嘻嘻道。
“别高兴太早,你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一旦年满十六,还未能引气入体,便再也感应不到天地灵气。”魂爷道。
一日。
寻方如往常一般五心朝天坐于清屏山山巅,行走于体内的功法蜉蝣游天也由小周天转为了大周天,而就在此时,其丹田内生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白色气体。
这白色气体的出现,使寻方体内所行的周天正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流转起来,其丹田内的白色气体也由一丝渐渐凝聚成拇指大小,而后化为了一道气体旋涡。
“这便是灵气吗?”寻方内视着丹田,心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