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急诊科不信五雷诀
冷藏柜里的酸奶盒集体爆开，褐色液体在瓷砖地面汇成诡异的敕令符。
"别碰！
"张清霄甩出三枚铜钱压住符头，"这是阴司的讨债符，碰到会折阳寿......"话没说完，苏明月己经掏出酒精棉片蹲下身："菌落总数超标三百倍，你们道士驱邪前不做环境消杀？
"她白大褂口袋里突然射出强光，改装过的听诊器探头自动锁定符咒中心。
张清霄这才发现，那银色听诊头竟刻着微型八卦阵，电池仓里塞着朱砂胶囊。
"你们医院还配发钟馗听诊器？
"他看着液晶屏上跳动的灵压值。
"去年急诊科闹鬼压床，院长从莆田系请的大师推荐的。
"苏明月将采样棉签***分析仪，"不过比某些拿桃木剑撬共享单车的靠谱......小心！
"货架上的薯片袋突然激射而出。
张清霄旋身劈斩，膨化食品在剑锋炸成漫天雪花。
番茄味粉尘中，他瞥见收银台后的监控屏幕全部变成雪花点，唯独显示时间的LED屏在疯狂跳动——23:61、23:62、23:63......"子时三刻变局。
"他咬破指尖在掌心画血符，"帮我争取三十秒！
""当我是实习生呢？
"苏明月反手从帆布包抽出紫外线灯管，"丙类传染病标准防护流程是......"她突然把灯管捅进自动收银机投币口。
蓝光顺着电路板窜遍整个店铺，天花板角落传来尖锐嘶鸣。
张清霄的罗盘指针逆时针狂转，看见无数半透明触手从POS机收银槽里钻出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张清霄的血符拍向地面，却在中途紧急刹车——苏明月正用CT片当盾牌挡在身前。
"别动！
"她突然把片子怼到他眼前，"你肺叶这个阴影，最近是不是经常在潮湿环境施法？
"张清霄盯着自己半透明的肋骨影像，发现檀中穴位置卡着粒珍珠奶茶的椰果："这是上周帮奶茶店开光时......"冷冻柜门轰然炸开。
十八只速冻鸡爪爬满冰霜立起来，在满地酸奶符咒上踩出带血爪印。
张清霄的桃木剑刚要劈下，苏明月突然往他嘴里塞了根体温计。
"39.2℃，怪不得出现幻觉。
"她看着电子读数皱眉，"建议抽血查登革热抗体。
""这是中了噬运煞的......"张清霄吐出体温计，剑尖挑起货架上的食盐撒出天罗地网。
鸡爪撞上盐粒发出烤肉般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苏明月突然抓起促销堆头的纸钱："要多少面值的？
""天地银行的一亿......你拿真钱干什么！
""给智商充值。
"她将百元大钞塞进碎纸机，漫天纸屑竟自动组成驱邪符，"《柳叶刀》最新论文，焦虑症患者产生的脑电波可以......"噬运煞的本体终于现身。
收银台吐出三米长的舌头，粘满正在消磁的信用卡。
张清霄的五帝钱链突然绷断，铜钱滚落进关东煮汤锅，咖喱汤顿时沸腾成血红。
"接着！
"苏明月甩过来一支钢笔。
张清霄本能地掐诀念咒，却发现笔尖刻着微型桃木剑纹，墨囊里灌的是黑狗血。
"你们急诊科还开光文具？
""医闹送的。
"她正用止血钳夹着黄符捅进饮料机，"上次有个道士说我印堂发黑......"噬运煞的舌头卷住张清霄脚踝时，苏明月腕间玉镯突然爆出青光。
CT片上的北斗七星投影到天花板，冷冻柜里的牛排包装袋齐齐射出红光，在煞气核心交织成激光手术刀般的网格。
"就是现在！
"她按下电子木鱼的超度键。
张清霄将钢笔掷向星图交汇点。
黑狗血遇光汽化成雾，与AR投影的北斗七星碰撞出紫色电弧。
噬运煞发出比特币暴跌般的哀嚎，化作青烟钻进碎纸机。
寂静突然降临。
货架上跳宅舞的矿泉水瓶缓缓躺平，电子屏时间显示00:00。
"结束了？
"苏明月捡起变形的听诊头，"我需要你配合做个脑部MRI......"张清霄突然拽过她的手腕。
玉镯内侧浮现出极小篆文，正是龙虎山失传的《镇魂歌》。
当他念出第一句"天地同伤"，苏明月的瞳孔突然泛起金芒，额间显现出莲花状胎记。
便利店玻璃轰然破碎。
夜风灌入的瞬间，张清霄看清苏明月白大褂背后用血画着锁魂咒——那分明是他百年前独创的手法。
"你究竟......""患者资料保密。
"她甩开他的手，从关东煮捞出泡发的铜钱，"不过你要是能解释为什么我的玉镯会吸星巴克积分，我可以考虑给你挂个夜班号。
"警笛声由远及近。
张清霄看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惨白："这些货架......要赔多少钱？
"苏明月正给变形的紫外线灯管拍照："好消息是监控录像被煞气洗掉了。
"她晃了晃手机，"坏消息是店长在我120急救通讯录里。
"张清霄的诺基亚适时震动："您尾号9527的账户支出赔偿金888元，当前余额-20881.34元。
"夜空中，双子塔顶残余的黑气悄然凝结成眼睛形状。
更深处的地铁隧道里，有人正用激光雕刻符咒的预制板，而早间新闻将报道这是最新潮的地铁艺术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