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吼完这句便瘫倒在木椅上,房屋内弥漫着酒气。
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啤酒瓶,碎片的尖端露出骇人的光芒。
文锦絮强撑着爬起来,年幼的她并没有力量,反抗一个成年男子的施暴。
甚至反抗只会迎来更无节制的暴打。
她一只手掌抵着地面,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犹如细密的针扎入骨髓,嘴角溢出鲜血。
被踹倒在地,受到压迫的左肩始终使不上来劲。
单凭一只手掌艰难站起的身躯,脆弱不堪,只能维系那毫无意义的体面。
她半靠在墙面,神情复杂盯着地面沉思着。
“此刻的她究竟在想什么呢?”
——男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瞧见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老子!
心里涌上了不快,觉得文锦絮是在挑衅他。
居然故意忽视坐在那的一家之主。
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上,便快步冲至身前,拽起文锦絮的头发,抬起手,青筋暴起,巴掌重重落下。
唾沫横飞,双眼猩红的怒吼道。
“老子给你吃给你喝,年纪大了,翅膀也硬了是不是!”
面对一声声的质问,年幼的她,此刻显得弱小又无助,麻木地感受脸上***辣的疼痛,沉默了半响,也没吭一声。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是不是。”
巴掌一道接着一道落下,文锦絮瘦削的小脸上半边脸己经红的不成样子。
时间过得很快。
连男人自己都感觉手掌有点麻了。
可文锦絮仍然保持沉默,一双无神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男人。
那眼神里酝酿着滔天的恨意,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的小野兽,趁敌人不备嵌入自己的獠牙,吸食血肉,榨干生机。
男人被盯得有些发怵,手悬在半空中,一副要打不打的模样,回神过来的男人有点气恼。
“自己竟怕她一个屁大点的孩子。”
“真是有够可笑的。”
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又羞恼于自己刚才竟有一瞬的退缩。
可男人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他暴怒的拎起了文锦絮的衣领,本想着继续扇巴掌。
又觉得这样的方式不能表现此刻的怒火。
眼神在小小的房屋内溜了一圈,将目光放在了崭露锋芒的碎玻璃上。
此刻的他根本没有理智可言,脑海中都在叫嚣着要一雪前耻。
他觉得他在花钱养她们,她们就得全身心乖顺他,支持他,而不是用那样的眼神瞪着他,这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他讨厌这种感觉,他不允许别人挑战他的权威。
在外受够了窝囊气,在家还要受这种窝囊气?
想到这,男人朝浑浊不堪的地板吐了口痰,拖着文锦絮,一步步朝着玻璃渣子走去。
——母亲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
“她很少对那个男人的决定说不。”
“可为了女儿,可即使对方是那个在她心里被视为恐惧的存在,她也想为女儿争取一番。”
意识微微回眸。
身体却比动作还快,开始左顾右盼,强行站起来,使她整个人头晕目眩,视线模糊,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失重,耳朵耳鸣不断。
她只好无力地倚在地上,察觉到双手不自觉的发抖,母亲却没心思管这些,因为她脑海里的思绪不断的翻飞,恐怖的念头抑制不住的往外蹦,她实在担心女儿的安危。
尽管双手使不上力,可仅仅只有一段距离,爬也要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