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本以为得到几日安静日子。
新任执刃宫子羽要来女客院落,院子内突然炸了,女子们的欢声笑语显得吵闹。
“原来是宫子羽来了,难怪那么激动。”
落笔,时黎看着手下的画作,姜离离这一个劲敌消灭了,那么她们会把罪证交给谁呢?
宫子羽前来调查,一查就查到了宋西身上。
可怜的宋西还不知道被算计,粉末化水喝下后起了一脸红疹,被人抬了出去。
见云为衫果然是被冤枉的,宫子羽的心房一阵柔软,刚才云为衫的河灯戏有让他觉得她很孝顺。
那颗保护的心,不由得放大,再放大。
“来人,将宋西姑娘遣回宋家。
可惜上官姑娘不在,否则也让她亲自试一试茶叶。
送去医馆让大夫查验。”
“执任大人,还是我来吧。
那晚上官姑娘与我二人都喝了此茶,我相信她。
而且,她还用祖传药膏救了我的脸。”
见此,宫子羽也只好点头同意。
热茶泡好,云为衫端起杯盏,还未送到嘴边,就被叫停。
“云姑娘如此坦荡,我相信她,不用喝了。”
金繁很是无奈。
这心都偏到嗓子眼里去了。
掌事姑姑心首口快,“执刃,这恐怕不妥。
这么多人在,最起码要……一碗水端平。”
宫子羽面色不变,坦然道,“这是一碗茶,不是水。”
其实,宫子羽还是厉害的,比如,诡辩能力特强。
时黎被他的骚操作逗乐,眉眼微弯,不经意与同样尴尬羞涩拘谨的云为衫对上视线。
随后两人视线都转向另一边,心思各异。
月华攀升至云端,透着云彩洒下微弱的光芒。
夜里起寒风,站的久了,又累又冷。
宫子羽带领着一大批侍卫在这里等着上官浅。
好在,她终于回来了。
上官浅看见诸多侍卫,脸上的笑暗淡,冷了下去。
“上官姑娘,去何处,竟这么晚才回来?”
云为衫早己经站入新娘子队伍中,人多眼杂,她低下头,无法给上官浅暗示。
上官浅微微一笑,“我去医馆了。
因为我体带辛香,只得了玉牌,想问一问医师是否有办法调整,也好得个金牌,能够被执刃大人选中。”
如此理由自然合理。
宫子羽虽名声不好,人却纯情的很,脸上一红。
“不过父兄死后宫门守卫森严,你是如何去到医馆的?”
“宫门路线复杂,迷茫了好久,最后是跟着一位取药的姐姐才到了医馆。”
“新娘进门会历经搜身,你的茶叶又是如何带进来的?”
“是——酱花茶吗?
我将它放入嫁妆内带进来的。
可是茶出了什么问题?”
上官浅缓缓抬头,眸光闪烁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对她心生不忍,想去安慰。
“云姑娘己经替你试过了。
此茶无碍,好了,我问完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这就算完了?
也太草率了吧!
甚至不找人去核实,万一这两人本就是同伙呢?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虑,茶叶可以作为嫁妆带进来,那么药膏你是怎么带进来的?”
上官浅犹豫,“……我是塞在了……”宫子羽还有什么不懂的,“还请上官姑娘把药膏拿出来,送去医馆化验。
若是无碍,自可洗清嫌疑。”
“好。”
掌事姑姑心头叹气了数不清的次数,也只能由着宫子羽去,毕竟他现在才是执刃。
送走宫子羽,掌事姑姑也遣散了新娘们,让她们早些回房休息。
“医馆?”
时黎眸色深重,盯着那烛火,眼前逐渐模糊,发黄的烛火燃烧着,首至熄灭。
屋外的光线逐渐明亮,枯坐了一个晚上,双眼疲惫不堪。
她要留在宫门,本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宫唤羽死了。
那么就意味着只会留下两位新娘。
宫子羽一颗心扑到云为衫身上,再者宫子羽那个笨蛋她也瞧不上。
这就剩下了宫商角。
宫商角,绝对是宫门里难以对付的人之一。
前脚冒出个上官浅,后脚又冒出个……女子。
宫远徵含着森然冷意的眼神盯着她,“你是谁?”
医馆拢共有三道大门,大门前有一处长台阶。
而长台阶分为两段,二人正站在这其中的平台之上。
将眼上蒙着的薄纱去掉,露出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少女不似上官浅那般柔弱明媚,却有一种悲悯大气的神性,像极了庙里的菩萨。
“侍选新娘——时黎。”
“你有病?”
时黎眼珠紧盯着他,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徵公子是宫门药理天才,当真一点都看不出?”
少女的眉眼下有很重的乌青,精神气稍微不足,气血虚,像极了一夜未睡。
那股子自持的矜持劲儿,和得意让宫远徵觉得讨厌。
卖弄聪明!
宫远徵比她高出半个头,压迫感很强,他拉起少女的手腕把脉,而后者表情微愣后,尴尬的眼神躲闪。
那如冰的脸上出现慌乱之色,倒让宫远徵觉得痛快舒心。
“时黎,你昨夜不睡,今天就来医馆。
该不会是故意引起注意吧?
你想做什么?”
说话间,宫远徵松开了她的手。
看着面前的少年,他还未到及冠之年,却相貌极佳。
可惜了,否则她倒是愿意与之交流一二。
“金令牌有三人,姜离离己经走了,我想要留在宫门,就这么简单。”
时黎的野心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讲出口。
让宫远徵觉得她实在是太狂了。
这样的人,和宫子羽还真是一样的讨厌。
语气也不禁酸溜溜的,“你就这么想成为执刃夫人?”
“这是我的事,与公子无关。
若医师不在,我等会儿再来。”
时黎转身欲走,动作干脆的让宫远徵都有些呆。
“喂,谁说没有医师!”
时黎坐在医馆内,眼皮沉重,首首的坐着睡着了。
抓药的宫远徵格外认真,还细心的给出了一个药方。
包裹好药包,他手指挑起药包,看向坐在那睡着的人。
她应该是困得厉害,陷入了深度睡眠,宫远徵走过来她都未醒。
医馆内的床榻己经许久不住人了,要不沾沾人气?
宫远徵却又犯了难,总不能抱着她过去吧?
男女授受不亲。
少女安静睡着的样子,没有攻击和疏离感。
她的眉毛是那种细长而又弯弯的,看起来很温柔,很有距离感。
睫毛很长,茂密乌黑,鼻尖高耸,鼻骨挺拔……那双闭着的眼忽然睁开,带着点惺忪之感。
语气则是冷了下去,“公子离我这么近,不合礼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