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师的獠牙与灵医的血
林风眨了眨眼，那暗纹便隐没在了瞳孔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眼睛？
我眼睛怎么了？
老妈，你别吓我，我胆子小！”
苏婉盯着林风的眼睛，看了又看，确定那暗纹真的消失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或许，只是月光造成的错觉吧。
“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
苏婉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她哪里知道，林风这可不是什么错觉，而是他体内那股神秘力量的具象化体现。
自从他觉醒了这股力量，他的左眼就时不时地出现这种暗纹，而且每次出现，都伴随着他实力的提升。
只是，这股力量太过霸道，每次使用，都会给他带来强烈的反噬。
那种感觉，就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人敲碎了，然后再一块一块地拼起来，简首生不如死。
“老妈，你说我这灵力，要是能用来打架就好了。”
林风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渴望。
苏婉一愣，随即苦笑道：“傻孩子，你这灵力太过狂暴，根本无法控制，怎么能用来打架呢？
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
林风撇了撇嘴，心想：伤到自己？
我巴不得伤到别人呢！
尤其是那个老神棍张天师，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老妈，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力量能用来杀掉张天师，你觉得怎么样？”
林风试探着问道。
苏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一把抓住林风的手，急切地说道：“风儿，你可千万别有这种想法！
张天师是玄阴观的观主，修为深不可测，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就算你能杀了他，你也会承受难以想象的反噬，到时候……”“到时候会怎么样？
灰飞烟灭？
还是魂飞魄散？”
林风打断了苏婉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老妈，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与其这样苟延残喘，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一场！”
苏婉被林风的话惊呆了，她从未见过儿子如此决绝的一面。
她知道，林风心中充满了仇恨，但她更害怕失去他。
“风儿，你听我说，仇恨只会蒙蔽你的双眼，让你走向毁灭。
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千万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苏婉苦口婆心地劝道。
林风沉默了，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密林的宁静。
“不好，是玄阴观的人追来了！”
苏婉脸色大变，她立刻将林风护在身后，警惕地望向西周。
“嘿嘿，苏婉，你跑不掉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几个身穿黑袍的道士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你们是谁？
为什么要追我们？”
苏婉厉声喝问道。
“哼，我们是谁？
我们当然是玄阴观的人！
苏婉，你私藏灵胎，违背天道，罪该万死！
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将你和那个孽种一起铲除！”
为首的道士恶狠狠地说道。
“灵胎？
孽种？”
苏婉一脸茫然，她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少废话，受死吧！”
道士们不再多言，纷纷祭出法器，向苏婉和林风攻去。
苏婉虽然是灵尊初期的高手，但面对数名灵师境的围攻，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眼看着苏婉就要落败，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云无痕？！”
苏婉惊呼出声，她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位游历灵士。
“苏婉姑娘，别来无恙啊！”
云无痕微微一笑，手中拿着一面古朴的镜子，镜面上闪烁着奇异的符文。
“云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婉疑惑地问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己。”
云无痕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转头看向那些道士，“你们这些玄阴观的走狗，也敢在这里撒野？”
“云无痕，你竟敢管我们玄阴观的闲事？！”
为首的道士怒吼道。
“哼，我云无痕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
云无痕冷哼一声，手中的镜子突然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将那些道士笼罩其中。
“啊！”
道士们惨叫一声，纷纷倒地不起，身上的黑袍瞬间化为灰烬。
“这……这是灵纹镜？！”
苏婉惊呼出声，她没想到云无痕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法器。
“小玩意而己，不值一提。”
云无痕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看向苏婉，“苏婉姑娘，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玄阴观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婉点了点头，她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云公子，今日多谢相助，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苏婉感激地说道。
“报答就不必了，我只是看不惯玄阴观的所作所为而己。”
云无痕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对了，我这里有一个消息，或许对你们有用。”
“什么消息？”
苏婉连忙问道。
“二十年前，张天师曾以‘天机推演’之名，害死了上百名灵士，其中不乏一些天赋异禀的年轻人。
你们，或许就是他的目标之一。”
云无痕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什么？！”
苏婉和林风同时惊呼出声，他们没想到，张天师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就在这时，一个凄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爹！
爹！
你怎么了？！”
只见一个年轻人抱着一个老人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赵德？！”
苏婉认出了那个老人，正是村里的老猎户赵德。
“爹，你醒醒啊！
你不能死啊！”
年轻人哭得死去活来。
苏婉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赵德的尸体，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灵核……被抽空了……”苏婉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
年轻人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苏婉，“是……是玄阴观的人干的！
我爹说过，村里……村里有他们的密探！”
苏婉冷笑一声：“贪婪之人，本就该死。”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丹药，递给林风：“吃下去。”
林风没有丝毫犹豫，接过丹药，一口吞下。
云无痕看着苏婉，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他缓缓开口：“你给他吃的……是什么？”
“这是……噬灵丹？”
云无痕瞳孔猛地一缩，死死盯着苏婉，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你竟然炼制这种禁药？！”
苏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林风的背：“风儿，感觉怎么样？”
林风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气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原本因为强行催动灵力而产生的灼烧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
“老妈，我感觉……好多了！”
林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只是这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云无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震惊。
他知道噬灵丹的功效，这是一种能够强行压制灵力反噬的禁药，但其副作用也是极其可怕的，长期服用，会让人逐渐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苏婉，你疯了吗？
你难道不知道噬灵丹的后果吗？”
云无痕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这是在毁了他！”
苏婉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她的眼神却依旧坚定：“我没有疯，我只是不想让风儿再受苦。
至于后果……只要能让他活下去，我什么都不在乎！”
“活下去？”
云无痕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活下去吗？
你这是在饮鸩止渴！
他体内的灵力如此狂暴，噬灵丹只能暂时压制，一旦药效过去，反噬会更加猛烈！
到时候，你拿什么来救他？”
苏婉沉默了，她当然知道云无痕说的是事实，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林风痛苦而死吗？
“而且……”云无痕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向林风，“你真的要让林风成为弑命者？
他每过一劫，预言者都会反噬。
他才刚刚开始，那个张天师就……你有没有想过，他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生死劫难，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弑命者？”
林风一脸茫然，“那是什么东西？”
苏婉脸色一白，她紧紧地抱住林风，似乎想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抵挡一切。
云无痕叹了口气：“所谓弑命者，就是那些能够逆天改命之人。
但这条路，注定充满了荆棘与鲜血。
每一次的逆天改命，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林风，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林风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感受着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力量。
这股力量，让他感到恐惧，却又让他感到兴奋。
“老妈，我不怕。”
林风的声音很轻，但却异常坚定，“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保护你，我什么都不怕。”
苏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紧紧地抱住林风，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傻孩子，你真是个傻孩子……”就在这时，林风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冰冷而空灵，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救你的白袍老者。”
林风猛地一惊，他下意识地看向云无痕，却发现云无痕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林风，你怎么了？”
云无痕问道。
林风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他没有将刚才听到的声音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突然变得充满了危险与未知。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远处，一片漆黑的密林深处，传来一声低沉而冰冷的笑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呵……第一个人劫，过了。”
这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戏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夜色更浓了，风更冷了。
苏婉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老妈！”
林风连忙扶住她，眼神焦急。
“我没事……”苏婉虚弱地笑了笑，但她的脸色却苍白如纸，嘴角，隐隐有血迹渗出。
林风看的心中一紧，知道张天师的反噬又开始起作用了。
他扶着母亲，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冰冷的双眼似乎要择人而噬。
而云无痕则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背着手，望着夜空，晚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