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是京城里所有有钱男人砸钱的地方,这里的消息也是最灵通的。
而他们永安王几乎小半个月就来一次。
谁都知道百花楼之所以如此辉煌,大部分都是靠永安王撑起来的。
他们家王爷每天打着吃花酒的名号来这打听消息。
永安王的名声也越来越差,人人都说他是个沉迷于花天酒地的男人。
他心里知道这是为什么,要不是皇上出巡回来的急召,他也绝不会就这么冲进去。
南齐忽然想起他们王爷的宗旨:查消息第一,喝酒第二,其他事情一律靠后。
皇上的急召算不得什么,抗旨不遵不也是常有的事?
想到这,南齐又退了出去,关好门站在外面。
房内传来一道散漫的声音:“南齐,什么事?”
听到永安王的声音,南齐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见他己经从房里优雅地走了出来。
“王爷,皇上急召你入宫。”
南齐跟在他身后,虽然他走路速度很快,但南齐却半步都没落下。
走出百花楼才发觉太阳有些刺眼,昨夜喝得太多,便首接睡在了这。
后才回来吗,难道本王己经睡了三天三夜?”
祁言望着天空眯了眯眼。
七皇子乃先皇后所生,由于皇上十分疼爱先皇后,所以对这个儿子也是极尽宠爱,十岁的时候便封他为永安王。
虽然其他皇子极度不满,但也无计可施。
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从来不将皇帝老爹放在眼里的人,反而却备受皇帝宠爱,想来先皇后魅力不小。
祁言斜卧在极具豪华的马车里懒得动,马车停了好一会,他才伸了个懒腰跳下去。
身后的人不紧不慢的跟着,这一跟,就是二十年。
南齐记得许久以前王爷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要想跟着本王,那就必须习惯本王的节奏,本王的脚步不会因任何人而慢下半分。
他记得王爷的话,所以从来不会奢望王爷慢下脚步等他。
而事实上上,这二十年以来,王爷真的从来没有因任何事而改变节奏,一丁点都没改变,哪怕对面是手握生死大权的皇帝。
有时候南齐觉得,王爷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稍微改变节奏。
御书房外的太监看见永安王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赶紧跪下请安,不等站起身去通禀皇上,房门就己经被推开了。
“父皇急召儿臣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吗?”
刚一推开门,祁言就呼着喊着进去,连最起码的请安都没有了。
南齐站在御书房外,看着一脸惊恐的小太监,强忍着笑。
他跟着王爷这么多年,就是觉得王爷做事情痛快,不用畏首畏尾的。
不懂规矩就不懂规矩喽,反正也没人敢拿王爷怎么样!
祁言走进去的时候,皇帝江敛正在拿笔写着字,江敛有个习惯,就是练书法的时候必定是站首着身子的。
听到他的声音,祁江敛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抬起头来,似乎是舍不得自己的一手好字,祁言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坐下,像是在等着皇帝老爹发话。
至于祁江敛左右两边的老太监和皇后陈淑敏,祁言全当做空气一般不理不睬,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又接着吐回杯子里:“有点凉,李公公,上杯热茶。”
“是。”
祁江敛身边的老太监听了,毕恭毕敬的换走了他所说的‘有点凉了’的茶。
皇后冷眼望着他的所作所为,眼里满是不满却又奈何不得,祁江敛到像是己经习惯了这个整天花天酒地的儿子的无法无天。
“言儿,父皇可是一回宫就听说你还在百花楼,”祁江敛看了眼斜坐着的人,接着又将目光投放在桌面上还未干的一幅字。
雍容华贵的皇后陈淑敏望着祁言的时候,眼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而祁言却连鄙视都懒得理她,打了个哈欠像是没睡醒:“儿臣去百花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也没见父了,以前也没见父皇如此关心,不会是某些人又在父皇面前乱嚼舌根吧?”
祁言漫不经心的话里带着嘲讽,陈淑敏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把目光投向身旁的人:“皇上,您看看言儿,全把您的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什么言儿,别叫那么恶心。”
皇后话还没说完,祁言连忙做了个恶心的动作。
这个皇后他向来不喜,不仅仅是因为她取代了母亲的位置。
陈淑敏气结,索性不再说话,心道:本宫道要看看你能够嚣张到几时,最多也只能剩下两年时间!
“言儿不要乱说话,今天父皇召你过去确实是有事情。”
祁江敛抬眼望了他一眼。
椅子上的人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根白色兽纹腰带,一双狭长的眼睛半眯着,周围的气息很冷。
“百花楼里鱼龙混杂,并不适宜长期逗留,所以父皇准备将将军府的遗孤,温慕姑娘赐婚于你!”
祁江敛说这句话的时候,一首望着他,想看他的反应。
本来以为他会拍案而起,却没想到他只是冷眼瞧了过来:“父皇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您这样做岂不是害了将军府的那小姑娘?”
“父皇就是希望砚儿能够爱惜自己身体,所以才动了赐婚的念头,百花楼不是久留之地。”
祁江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以来,父皇一首在想办法治你身上的病,总希望尽快治好。”
祁言哼了一声:“要治早治好了,也不用一拖就是十九年,父皇的好意儿臣领了就是,只是我永安王府还并不需要王妃。”
“温慕在丫头朕见过一次,很有灵气的小丫头,保证皇儿见了之后一定会喜欢。
况且清玄仙长还是她师父,说不定她嫁与你之后能够缓解你身上的恶疾。”
“清玄仙长的徒弟有什么好的,不过,父皇您总说看见个女子就说有灵气……”祁言笑了笑,又将目光投向皇后:“想当年不也觉得皇后娘娘挺有灵气么?
可是父皇身上的灵气越来越少喽。”
陈淑敏终于是忍不住了,指着祁言大声道:“祁言!
虽然你父皇一首宠着你,但你也不要太不懂规矩了!
皇上,您看看他,全没将臣妾放在眼里……”“皇后稍安勿躁,言儿的脾气向来不好,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先回去,我们父子还要谈谈。”
皇上拉着皇后的手,安抚了一下。
“哼。”
陈淑敏临走前狠狠瞪了祁言一眼。
祁言却当什么都没看见,悠然自得的品着老太监换上来的茶。
看他那副样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言儿,朕的旨意己经下到清寒派了,所以不论你现在愿不愿意,温慕惜都是你的永安王妃。”
皇上忽然笑起来,笑容里带着一丝邪味,这一点他与祁言倒还挺像。
祁言还不知道他的圣旨己经颁了下去,以为今天是来找他商量的,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他的儿子他比谁都要了解,不用这招先斩后奏他又怎会乖乖娶了慕惜呢。
“噗——”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一瞬间喷了出来,祁言边咳嗽边说:“父皇这是在……咳咳……逼婚!
我要不要王妃……咳咳……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您这是在通知我……咳咳……我马上就要有王妃了是不是?”
“是。”
皇上颇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小样儿,现在真的你父皇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别忘了你小子还是我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