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凌晨两点十七分，这条城中村的暗巷里飘着腐烂菜叶的酸臭味。
"叮——"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陈默瞳孔骤然收缩。
锁屏界面上那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此刻竟诡异地扭曲起来。
父亲的笑脸像被无形的手揉捏，母亲的眼睛里渗出鲜血，而他怀中抱着的三岁妹妹，嘴角裂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又出现了！
"陈默踉跄着扶住砖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种视觉扭曲的症状从三个月前开始，每次发作时周围物体都会呈现出诡异的变形。
更可怕的是，每当这种情况发生，必定有人死亡。
三个月前的暴雨夜，他在便利店值夜班时突然全身剧痛，在冰柜前摔倒的瞬间，整面玻璃墙的倒影里，他的瞳孔分裂成六瓣金色莲花。
当他狼狈爬起时，便利店外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雨滴悬停在半空，街对面的流浪汉保持着仰头接雨水的姿势，就连货架上的方便面调料包都静止在缓缓飘落的轨迹中。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能操控时间流速。
"救...救命..."微弱的呼救声从巷尾传来。
陈默抹去额角冷汗，循着声音转过弯，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翻涌。
三个染着绿毛的混混正围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其中一人手里的弹簧刀正往下扎。
刀刃在路灯下泛着冷光，陈默甚至能看清刀锋上反射出的自己扭曲的倒影。
"住手！
"陈默冲过去时，巷口的路灯突然炸裂。
飞溅的玻璃碎片在扭曲的视觉中变成锋利的冰晶，他清楚看到刀刃距离女孩咽喉只剩三厘米。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陈默的瞳孔深处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整个世界在他眼中瞬间褪去色彩。
混混们定格在挥刀的动作，雨滴悬停在半空，就连墙根处一只蟑螂的触须都清晰可数。
"这是...第几次了？
"他喘息着，这种时空静止的异能在过去三个月里总共出现过七次。
前六次都没能阻止死亡，这次他绝对不能失败。
当啷——弹簧刀坠地的瞬间，陈默己经拽着女孩滚到了墙角。
混混们的动作重新开始，为首的绿毛怒吼着扑过来，却被陈默一记侧踢踹中膝盖。
骨骼错位的脆响混着雨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你找死！
"另一个混混掏出电棍，蓝紫色的电弧在雨幕中噼啪作响。
陈默本能地抬手格挡，却发现自己的手掌竟浮现出半透明的六边形纹路。
那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看见这种奇异的纹路，三个月前的暴雨夜，他曾在便利店的玻璃倒影里见过同样的图案。
嗡——电棍触碰到纹路的刹那，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炸开。
三个混混像被重锤击中，倒飞出去撞在砖墙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陈默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全身，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力量在血液中苏醒。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女孩颤抖着爬起来，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胸前挂着的银质吊坠突然发出柔和的蓝光，与陈默掌心的纹路产生奇妙的共鸣。
吊坠上雕刻的六芒星图案在蓝光中缓缓旋转，陈默注意到其中一角闪烁着与自己瞳孔相同的金色。
远处传来警笛声。
陈默最后看了眼吊坠上的六芒星，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他知道，今晚的事件只是个开始。
当他转过巷口时，便利店橱窗的倒影里，自己的瞳孔再次分裂成六瓣莲花，而身后的女孩正对着他消失的方向低语："终于找到你了，苍穹之眼的宿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