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多的运气真的很好。
楠竹和小老虎在洞穴的不远处就发现了水源,而且在溪畔还找到了马齿苋和地锦草。
这两种草都有清热止血的作用。
洞穴的下方是一处山坡,坡上是竹林,正好就地取材,用虎崽的爪子切几个竹筒来打水。
两人都挂心洞里的大老虎,又收了些柴火后,迅速回了山洞。
洞口的干草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二人松了口气。
但进洞后,发现洞里又多了一块大石头。
而侧卧的莫多,腿上的血己经把棉布染红了。
必须得赶紧处理伤口。
楠竹掏出裤口袋里的打火机,小火苗刚冒出头。
原本还好奇地看着他的虎崽,连忙往后撤了一大步!
压低了身子,后背的毛全炸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楠竹。
楠竹愣了下,手里的火灭了。
但虎崽仍然首勾勾地看着他。
楠竹突然想起,这两只老虎身上都沾着碳粉,而莫多的伤是烫伤。
虎崽对火应激。
不应该呀,兽人难道还没学会使用火吗?
那他们平时吃的生食?
思绪转了一瞬,就被楠竹拽了回来。
他指了指打火机,轻声解释:“莫多的伤需要开水,我们需要用到火,这个火,我会控制,不会伤害到你们。”
说着,又点了一次火,再熄灭。
提到莫多的伤,虎崽皱起了脸,又见楠竹确实能自如控制火苗,虎崽往后撤了些,毛也倒了下去。
楠竹趁热打铁:“莫多现在很难受,如果你怕火,就贴着莫多,好么?
我来操作这个火,相信我。”
虎崽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慢慢踱回了莫多身边,余光却一首在盯着楠竹的操作,它想着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它就立刻把莫多拖走。
莫多是因为保护自己才受伤的,绝不能再让火苗接近莫多了。
楠竹迅速生起了火,又请虎崽帮忙做了个吊在火上的两个简易竹杯,把清洗过的草药分了一部分丢进去其中一个杯子里煮。
另一个杯子就坐上清水。
剩下的布料撕出块手帕大小的,浸了水敷在莫多的额头上。
他还在发烧……虎崽子焦躁地绕着莫多踱步,时不时地用鼻子拱他一下。
似乎在确认他的呼吸。
楠竹看似镇定,随手用石头捣鼓着药草,等着水开,再等水凉,脑子却利用这个时间,飞快运转。
他刚才贡献棉T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前的家居服三件套,而且睡前的感冒症状在这儿完全消失了。
刚才他居然摸出了裤子口袋里点艾条的打火机和睡前吃下的感冒药。
瞌睡就送枕头,这是老天爷还是楚门的世界?
可是莫多是在他眼前活生生的由老虎化成了人,世界上有这样的技术吗?
再说了,如果是演戏,为什么挑中他来做这个楚门呢?
他攥紧了口袋中的药,如果真是演戏就好了。
可是黑毛猪的血是真实的,莫多的伤也是真实的,对他们虎视眈眈的秃鹫也是真实的。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穿越到了自己笔下写的兽人世界,没有尖爪利齿的武力,没有任何野外生存经验,就这样孤身一人被丢进了危机重重的森林里。
他要怎么活下去?
如果刚才遇到的黑毛猪是冲他来的呢?
如果秃鹫或者天上的巨鹰发现他毫无战斗能力呢?
……这不是游戏,死了不能重开。
“咕嘟嘟嘟——”又一杯水开了,楠竹往杯子里下了切碎的黑毛猪肉。
估摸着水晾得也差不多了,给干草窝上躺着的莫多喂下去。
也许是渴了,也许是兽人体质强劲,莫多烧得不省人事,但仍有吞咽意识,喝了大半杯草药水。
楠竹松了口气,要是连水都喝不下去,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虎崽守在身边,眼珠子不错地盯着,见楠竹松了口气,连忙问道:“莫多么事了吗?”
楠竹摇摇头,崽崽抬起的虎头瞬间低了下去,连楠竹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他都蔫蔫的不回话。
没办法,楠竹重新给莫多换了块帕子,又用捣烂的药草重新包扎了伤口。
或许是动到伤处,莫多的肌肉有一瞬的绷紧,又放松了,药草会缓解他的热胀。
对外界有反应,是个好现象。
虽然攥在手心的退烧药还是没喂进去,但楠竹显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有心思哄着虎崽吃了点东西,趁机把退烧药喂了。
莫多虽然高烧,也不是毫无意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没吃过这样的苦,硬撑着用舌头往外顶,却被另一股味道奇怪的水灌了下去。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莫多深刻地感受到了其中内涵。
楠竹却不管那么多,捏着鼻子灌下了那杯味道怪怪的肉汤,开始安排接下来的活,病人需要看顾,暂时离不开这个山洞,原本还担心敞开的洞口不安全,结果收到了一块简单处理过的石板,应该是莫多中途醒来干的,为了虎崽,这爹也是蛮拼;食物不用担心,黑毛猪的肉估计还能吃两天,就是水和药不能停……外面危险,他和虎崽难以应付,得尽量减少在野外活动的时间。
……他要想办法活下去,走出这片森林,找到人类社会,在这个世界开始他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