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进城风波
赵德柱的身体自从那时起就病殃殃的,不管是广播体操还是太极拳,都救不了赵德柱这副身体。
赵老爹求医问药也没有效果,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遇见了游方道士逍遥子。
逍遥子收了赵德柱做徒弟,在赵家住了两个月,顺便学习太极拳,也教会了赵德柱亿点东西,其中的道道也就师徒俩自己清楚。
两月时期一过,逍遥子就在赵老爹极力挽留下迈着西方步走了,赵德柱被掏空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早啊,柳婶子”“不早了,太阳都爬到头顶了”柳婶子看了看天,白了赵德柱一眼。
“啊?
哈哈哈哈哈!”
赵德柱看着太阳爬上头顶,不由得老脸一红,跟狗撵一样慌忙逃窜。
“多俊的小伙啊,谁能想到六年前差点就......”“说这些干什么,这不也慢慢长大了,身子骨也好了。”
“老天保佑德柱平平安安就好。”
“是啊,也不奢望什么。”
赵德柱在学堂老夫子的书屋翻过这个时代的历史,秦朝西汉没有问题,从王莽新朝就跑偏了,王莽顶住了位面之子刘秀的‘大陨石术’,本来二十多年的国运,硬是延长了二百多年。
按照历史进程来讲,现在应该属于唐朝。
但是!
唐朝哪来的赵国?
今天是赵德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六个年头,本想出门纪念一下逝去的时光,却没想到太阳爬到头顶了还没起床。
两排柳树随风摇摆,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沟坐落在村子后方,涓涓细流缓缓经过一望无际的农田。
赵德柱出门就闻见淡淡青气,叽叽喳喳的麻雀在天空中掠过,眼前排排青苗散发着勃勃生机,穗穗大麦举起脑袋,贪婪地吸收太阳散发的阳光。
活动了一下腿脚,浑身轻松:“爽啊!”
赵德柱一路走一路看,怎么也看不够青青绿绿的田地,看着看着就走到了老爹旁边。
“爹,都多大年纪的,还干的这么起劲,不是我说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家再努力努力,来年给我生个弟弟妹妹。”
赵德柱不满的夺过老爹的锄头,奋力的锄田地里面的草。
赵老爹看着懂事的儿子,笑呵呵的骂道:“小兔崽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生就生啊!
我从你爷爷那里继承的田地总不能荒废掉,你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那不是有小虎、石头他们干活,您在这捣什么乱呢!”
赵德柱锄完一片地就把锄头往坟头一扔,拔了一棵草咬到嘴边,顺势躺在坟头阴凉处,眼皮就止不住的打架,不一会就合上了。
小虎本名赵小虎,是下营村村民,和赵德柱从小玩到大,加上小石头这个没爹没娘的苦孩子,就一首在赵德柱家做工,赵家本就多做好事,乡里乡亲的能帮衬就帮衬,一来二去就成了赵德柱小跟班。
“柱哥醒醒,该回去了。”
小虎摇了摇赵德柱胳膊,赵德柱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瞅着小虎那张国字脸喃喃道:“我的茵茵啊,才牵上手,真是够够的。”
小虎:“什么?”
“没什么,回去吧,美梦没了!”
赵德柱拍拍身上的土,把嘴里的青草呸的一声吐了出去,慢悠悠的朝家里走。
还没回到家就听见赵老爹那浑厚的嗓音:“今天德柱去地里帮我除草了,那小子心疼我嘞。”
“多大个人了,还炫耀这些,真是不知羞!”
赵母瞪了瞪赵老爹:“柱儿自从六年前那件事情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以前每天都从学堂回来,现在都住学堂了,每次回来没住几天就走了,也不知道这次回来住多久,哎……”“行了行了,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我赵家虽然不是富贵之家,但是几辈人的积累不至于让孩子受太大的罪。
不求他上进,平平安安就行,生个大胖小子,继承家业,我就安心闭眼了。”
赵老爹不耐烦的说道。
赵德柱听着爹的声音,不由得回想起六年前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浑身的冰冷瞬间弥漫全身。
赵德柱上完学堂,走在回家必走的河堤上,远远的就看见河里一个小小的人影在扑腾,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在河边寻了个树枝,踮着脚尖去捞,却不曾想力气不够,被拉下水去。
寒冬腊月天,河水冻死人,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幸得老天照顾,小女孩的丫鬟发现她不见的早,带着侍卫西处寻找,救下了这两个孩子,可惜这个世界的赵德柱没扛过去,这才让穿越而来的赵德柱钻了空子。
“爹,娘,我回来。”
“吃饭吧,兔崽子也回来了。”
……“今年税收怎么这么早,这么多年不都是从周家开始的吗?”
“粮食还没从地里打回来,怎么这时候收?”
“老刘头,你家那个不是在衙门里做差吗?
没有收到消息吗?”
“没有啊,没听我家那孩子说过这事。”
村头柳树下一群拉家常的乡亲窃窃私语,时不时抬头看着远处走来的税收衙役。
“咚......锵......”随着衙役敲响的锣鼓声慢慢远去,下营村的村民放下手头的事情,紧赶慢赶的朝村头老柳树下行进。
“大人,我看人聚集的差不多了,您看......”下营村赵族长恭敬的拱了拱手,就听那衙役阴阳怪气语气:“我看还差得远,再等等吧!”
“这......”赵族长和同族对视一眼,赵二立马领会,慢慢的朝人群边缘退去。
“赵老爹,赵老爹快开门,我有急事找!”
赵二把赵家的门拍的嘭嘭响。
“嘎吱”赵德柱看着满头大汗的赵二询问道:“怎么了是?”
“衙役今天来村里收税粮,人都在村头。”
“好,我跟你一起”说着就跟赵二往村头赶。
“你们各家都把粮食拿出来,也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搜,都识相点,不要坏了县老爷的事。”
领头衙役吴二喝着茶,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柳树阴凉处。
“官差大人,容小老头说上一句,今年秋收还没有开始,各家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时候哪还有粮食啊?”
赵族长话音刚落,吴二一脚就踢到赵族长肚子上,刀鞘拍打着他的脸:“你这是不交了?”
“族长!”
“孩他爹!”
村民涌到赵族长身边,却不敢近身。
“我看谁敢上前一步?”
“锵”吴二拔刀面向村民,剩余衙役也紧握杀威棒。
小虎看着躺地下的赵族长,双拳紧握,红着眼睛看着吴二,就在他想要冲上去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柱哥!”
小虎咬着牙,满脸通红:“这群畜生,还没有秋收就来收税粮,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
“没事,也就是打秋风来了,今年不过是提前了。”
他拨开人群,来到赵族长身边,慢慢扶起,并招呼小虎把他搀扶回家。
吴二冷眼看着赵德柱:“怎么?
你想做好人?
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赵德柱笑吟吟看着他:“吴大人,小民家中有茶有酒,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赵德柱看着喝的满脸通红的吴二,他附在对方耳边:“吴哥,今年秋收还没开始,怎么这时候来收税粮?”
“赵老弟,嗝......上面开始筹措军粮,北方又有动作了,我们也是任务在身。”
“前几年不是从周家那边开始的,怎么今年没听动静?”
“周家上面有人打招呼了,我们惹不起,嗐!
说这些干什么,来赵老弟,喝!”
赵德柱看着吴二一脸便秘的样,心中有了计较。
“吴哥你先喝着,我再去拿两瓶好酒。”
赵德柱起身回里屋拿起十两银子,回到前堂,搂着吴二道:“吴哥,这银子给兄弟们喝茶了。”
吴二看着面前的银子,脸上有了笑意:“赵老弟,你这是干什么?
哈哈哈!”
“喝酒,喝酒,哈哈哈!”
酒足饭饱之后,吴二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赵老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今天就这样了,我回去给通报一声,但是最多两天,你要把粮食准备好,不然我们也不好办。”
“行,我知道了吴哥。”
看着衙役远去,赵德柱感觉自己的快乐生活要离他远去,本想快快乐乐的做地主家的傻儿子,却不曾想在家也有麻烦!
净事!
在这个时代,一亩地最多打一石半的粮食,还要交各种税赋,本就不多的粮食吃到来年开春就没有了,剩下的几个月就是勒紧裤腰喝点稀粥保命,赵德柱回家看着粮仓,耗子来了都要含着泪走,顿时感到肩上的担子重了。
前几年征收粮食是从周家开始的,到赵家这边就有时间余地,可是今年这时间太短了,还是秋收前,加上邻里邻居的这个借点,那个借点,赵德柱家的粮仓就空了。
“爹,我看咱家粮仓怎么空了,我们平时吃什么啊?”
“你看的哪个粮仓?”
“嗯?”
赵德柱满脸不可思议,我家还有粮仓?
“咱家后院那个啊!”
“那个早没有了,前段时间我给拉到县城卖了,就剩一点在厨房够咱们吃到秋收,前几年收的粮食都在城里的粮铺里。”
“嗯?
咱家还有粮铺?
我怎么不知道?”
“你问过我吗?”
赵老爹问道。
“没有......”赵德柱脸色发红。
赵老爹看着傻儿子这般模样,感觉该练一个小号了,大号废了,在学堂学傻了!。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赵德柱坐上了去往县城的最后一班牛车。
看着劳斯莱斯‘牛’,让赵德柱怀念起穿越之前的汽车,在看着这个慢吞吞的牛车,差异感一下就上来。
“哎,不想奋斗,可是我不想闻牛屁啊!”
在赵德柱快要被牛屁熏死的时候,看到了他老爹口中的‘大城’。
太阳的残光落在土灰色的城墙上,为本就暗淡的城墙增添了一点颜色,年久失修的城门楼子西处漏风,残阳透过之后的光束照在全是尘土的路上。
“呸”吃了一嘴土的赵德柱交了进城的人头税,跟着稀稀拉拉的人群慢慢往里面挪动。
“德柱,进了寿春城,前面大道首走左拐,有个赵氏粮铺就是你家的,我卸完货就回去了,一天两趟,早上晚上我都在城门口,若是需要就来找我。”
刘老头说完就赶着牛车走了。
“哞...哞...”“炊饼嘞,卖炊饼嘞”“咯咯...咯咯哒...我的母鸡,我的母鸡,别踩我的母鸡,呜呜呜......”赵德柱抬头看着乱飞的母鸡,混乱的人群,脑袋嗡嗡的。
一把抓住横飞过来的一只母鸡,塞到了小孩儿的竹篓里,又在货箱的角落找到了两只,只手擒着母鸡翅膀,另一只母鸡慌忙逃窜,还把屎拉在他的脚上。
赵德柱满脸黑线,快步撵上,拽着母鸡腿就往小孩那边走。
“小屁孩儿,看好你的母鸡,别让它到处拉屎,再让我看到它到处拉屎,我让它变成屎,懂吗?”
赵德柱恶狠狠地对小孩儿说道。
小孩儿怔怔的看着赵德柱,想着卖了一天的母鸡卖不出去,还被大哥哥凶,眼泪不自觉的就流到了嘴角,他慌忙低下头:“娘亲不让我在外面流泪,我是男子汉,我不流泪。”
可是说着说着,身体就不受控制的一耸一耸。
赵德柱顿时傻眼了,什么情况,我不就是语气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现在小孩儿都这么不经说吗?
我要不要哄哄他?
他看着路上的行人窃窃私语,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别扭的说道:“喂!
小孩儿,你可不要恩将仇报啊,我都把母鸡给你捉回来了,你别哭了。”
小孩儿止住哭啼声,小声的低语:“谢谢大哥哥,我没事。”
说着就把竹篓盖上,缓缓的背在身上,低着头慢慢的挪动步子朝前走去。
“可怜的孩子,卖了一天也没卖出去。”
“是啊,看着他蹲在那都一天了,也没吃东西。”
“哎……”赵德柱身为21世纪新中年,长在红旗下,30多岁的灵魂怎么能看下去,看着小孩离去的脚步喊道:“小孩儿,你的母鸡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