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前面的小树丛。月光撒在她身上,略脏的脖子下浮现一片春光。钻进树林里,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她没有放松下来,继续奔跑。
“唰~”一道声音在耳边炸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嘶~”身体向前倾,肩上流下致命的血液。速度慢了下来,借着月光看路清楚已经很勉强。还要躲避后边的箭,这场逃亡难上加难。
身旁又飞来几支箭,好在这次躲开了,距离他们更远了。可现在还不能放松,肩膀上的伤时刻告诉自己危险没有结束。拼尽全力往前跑,钻进了树林中。
“算了吧!”领头的人放下手中的箭。“不追了吗?”身后的手下停下。“太黑了,夜晚的深山不能久待。少一个没什么影响,看住那几个就行!”领头人回头,离开这里。外面大道上十几架马车,静静的等着他们。
南方末端,大山偏远之地,恶霸山贼横行。一处深山老林之中,矗立着几间房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个人影。
“嘎吱~”山上的一间大门打开,出来一个人。“没错我就是天下第一帅!”看着镜子,这句话在脑海中不知说了多少次。
他叫玉兰,是这座山的土匪也是太平寨子的大当家。名字虽然娘炮了一点,但人也大差不差。明明十七八岁的大男人却细胳膊细腿,长着一张白净的脸。
下边已经有人起来了,“哎~”看着他们,平静的心中有点迷茫,“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回忆浮现。
小时候母亲生下自己后就离开了,父亲一直带着自己。前面他还像一个人样,教自己读书识字。偶尔兴趣来了在传授一点武功和其他的东西,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可是有一天他突然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找个娘!”就消失了。
那时自己才十二岁,十二岁啊!“那个畜生!”想到这里就忍不住骂他。之后自己过上了漂泊的日子,凭借他教给自己的那些东西勉强活了下去。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的脑袋总有一些奇怪的念头,说一些奇怪的话。周围的人说他脑子有问题。他不信,以为是苍天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成名立万的机会。
在十五岁那年,离开了家。带着所有的财产,踏上了征途。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别人拐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自己的智慧和武力之下逃了出来,还认识了现在的二当家和三当家。
二当家是一个老兵,本性善良,但有点长偏了,浑身肌肉满脸杀气。狗见了也要转头跑。认识他完全是一场意外,他是中途迷迷糊糊加入人贩子中的,在自己告诉他结果后勃然大怒。一把大刀砍了十几人,本来就一无所有的他被自己劝说后决定跟随。
“我果然不同凡响!”内心有点小骄傲,当初把口水都说干了他才点头。
三当家就很平凡,是一个普通百姓。一直在田间耕作练就一身怪力。他的经历就有点惨了,被别人坑害了妻子儿子。提着刀去报仇却反被抓。
救下他后,帮他报完仇。自然而然的跟了自己,这时身旁的两个人已经臭名远扬。带着他们实在不好行动,可撇下他们自己又做不到。
想了想,上了山当了土匪。既可以锻炼自己又可以筹集资金。
现在过了这么久,钱没有抢几个,人却一大堆。除去十几个年轻小伙,就剩下二十几个妇女老人。
要么是逃命的,要么就是从人贩子手中救下的人。“我还是太善良了!”摇了摇头,这几年什么都没有做成,先被拴在这里了。
“哎~,一天天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回到屋里放好镜子,整理一下衣服。准备出门逛逛。
刚踏出一步,一个人提着一只鸡跑到身旁。“大当家,能过来帮忙杀一下鸡吗?”他是王二,做饭之类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他管。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杀鸡的人吗?”王二看了一眼,憨憨道:“山腰的那几位姑娘刚出去了!”
“他妈的,我是这个意思?”玉兰怒视他。王二提着鸡在他身旁转了一圈,说:“现在去追应该还能赶上!”
“噗~”把他气笑了,“全寨子的人都知道我不敢杀这些东西,难道要我说出来你才开心?”王二摇摇头,“我知道,我现在不开心。”
“服了!”玉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王二那都好就是太老实太呆,头脑转不过来。
“与他计较什么呢?”调整自己的情绪,问:“其他人呢?”
“二当家带人去巡山了,三当家去疏通水道了,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
“合着就我最闲呗?”“不是,不是。”王二摇头,说:“厨房里差点人,那几位姑娘出去了!”
“既然大家都忙,都有事那这饭就别吃了!”玉兰道。“那怎么行!”王二急了,甩动着手中的鸡。
忍住不笑,玉兰道:“呆不呆啊,换一道菜不就行了?”“对啊!”王二恍然大悟,松开手,公鸡连忙跑开。
“大当家能不能帮一下忙?”掉转头,“放过我吧!”玉兰连忙跑开。“大当家别跑!”王二追上了,穿过屋舍,一排排石头小路……。
不远处的深山里,二当家石林看着地上的血迹神情紧张。抽出背上的大刀顺着找过去,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个人。
脸色苍白,肩上血已经凝固了。“姑娘,姑娘……。”连喊几声都没有反应,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来不及多想,放回大刀。抱起姑娘往回跑。
“大当家!快来看看!”粗犷的声音响彻整个寨子,听着声音就知道是他回来了,放下手中活。玉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来到山脚。
看见他怀里抱着一个人,调侃道:“今天倒是走运了,刚才有人给我送鸡,现在你又给我送人。”
“人命关天,大事情!”
玉兰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向她伸手把脉,说:“先把他放到床上!”石林赶紧抱着她去找房间。
这边玉兰去找药材。年少时,那个死老爹教了自己一点医术。大病看不了,小病都能治。他的医术这几个字刚好可以来形容。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床上的人虽然没有醒,气息倒是平稳了许多。“没事了?”石林问。玉兰道:“流血太多而已,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晚上应该能醒。”
“那就好!”石林放心了。“大当家妙手回春,要是人正常一点就好了。”说话的是负责管理寨子里女人的张萍。虽说年龄不小了,可样貌身材都有,味道说话毒辣。
“这什么话,我一向很正常!”玉兰拍着自己的胸口。“那为何偷窥姐妹们洗澡啊~,大当家?”张萍笑吟吟的问。
玉兰脸一红,说:“那是一个意外,脚滑而已……。”“是吗?”玉兰不敢看她的眼睛。“好了,别打扰别人休息!”石林推着两人出去。
“我那边还有点事,先走了!”省的被别人数落,玉兰脚底抹油一下子就不见了。“二当家,我能自己走。”石林放开手。张萍看着他笑了笑,离开了。
“吧唧,吧唧~”大房子里摆放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几盘菜。早出的人回来了,坐在凳子上吃着早饭。
手中的大碗里有一半都是鸡肉,这是他一早上换来的成果。王二在去找他之前就杀了几只鸡,不过太少了,不好弄,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特例给他煮了半只。
现在人多,不好动嘴。白米盖在上面,随便夹了点菜,准备出去吃。
“咳咳!”眼睛看向他。身体一僵,以为被发现了。“那个人怎么安排?”石林捡回一个姑娘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这件事确实需要考虑一下,玉兰道:“等她醒了再说吧,是走是留看她自己。”“可以!”大家对于这个结论还是挺满意的。
“我看那姑娘长得挺好看的,跟大当家很般配。要不娶了当压寨夫人?”张萍笑了笑。“真的假的?”一时间议论不断。
玉兰一看,这怎么行,“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是个女人都能看的上!”
“那,我怎么样?”
“哦!”笑声中,张萍伸出手指,勾了勾。“咳!”看了一眼石林,说:“我去吃饭了……。”
“哦……!”大伙心领神会,纷纷大叫起来。唯独石林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饭,丝毫不在乎。
来到外面,“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了!”就在准备吃的那一刻。一道声音响起“大当家,水道没有问题。”三当家许强华来到身边。
把碗转向另一边,“那就行,今年有点缺水。山上的人还得靠着水道活命,为了避免意外明天开始每天带几个人去看一看。”
“俺知道了!”“全靠你了!”玉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俺去吃饭了!”许强华走了进去。
“是担心那几个山头的人吗?”石林已经吃完饭了,他当了这么年的兵。虽然不善言辞但脑子转的快,有些事说一点就明白了。
“哎~”玉兰看向天上的的太阳,说:“老天爷不肯给一口饭吃,要是饿惨了。那些山头的人可是会吃人的,防着一点总是好的。”
“嗯……,水池那边也要看着点。我还是去看一看吧。”手中的饭快凉了。
眼前的年轻人不像年轻人,当初为什么跟他来,石林心里明白,他是一个可以交付后背的人,有时虽然会做傻事,关键时候总能靠得住。
“这段时间大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他们的家底快要吃完了。山门再多叫几个人……。”“我知道了,交给我,你先吃饭吧!”石林道。
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想的太多了。手中的碗已经凉了。“哎,我的饭啊!”哭丧着脸,走进后厨。
本想叫他帮忙热一热,“算了,明天吃吧!”放下手中碗对王二道:“重新盛碗饭。”王二看着丝毫未动的饭,很疑惑,“不合胃口?”
玉兰摇摇头,“没碰过,留给病人,半晚热一热送过去。”“好,大当家!”王二麻利的给他重新盛了碗饭。
坐在石阶上,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是吃上一口热饭。“大当家我们走了!”其他人已经吃完了。“好!”玉兰道:“二当家叫上几个人等一下跟我去水池看看!”“好嘞!”
连忙吃完饭,带上家伙跟他们离开了寨子。沿着小道上去,首先看到的是一条小河渠他们习惯叫水道。跟着水道走,尽头翻过一个大石头在走几步。
几只蜻蜓在水面飞舞,时不时俯冲下去。碰一下水面在飞起来。水池的大小跟两间房子差不多,里面的水现在能没过肩膀。
他们一个寨子的人靠的就是这汪清水,从石头那里流下去,就没有断过。
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脚印,清理一下杂草。好在没有异样,松了一口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