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疑问
东方朔在顾家长大，顾母顾父将他视若己出，他己经成了这个家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完美融入了农家，会耕地会养鸡会做饭烧柴，过着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即使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他有一个使命，一个他完全记不起来的使命，但现实的悠闲和惬意让他想要将自己那沉重的命运抛掷脑后。
他有的时候也忍不住想——他会不会正好落入了敌手所准备的温柔乡？
可是他仔细一想，他以前的对手，似乎不是个脑子能转到这个地步的家伙。
顾娥则出落得更加美丽，乌黑亮丽的长发，清澈如水的眼睛，闪烁着对世界的好奇和渴望，她的皮肤白皙，透着健康的红润，像是初春绽放的桃花，一如既往地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虽然不再像小时候那么顽皮，也依然总是做出些让她阿妈阿爹和朔哥头疼的事。
所以在东方朔眼里，她一首是他初见的那个小泥娃。
东方耕完一亩地，在田埂上坐下，喝了口水。
那本该和他一起耕作的小泥娃从那一头蹦蹦跳跳地过来。
她穿着一件简单淡蓝色棉质上衣，便于劳作的裤子，头上顶着东方给她编的漂亮草帽。
单纯地笑着，嘴角的两个小酒窝显现出来，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温暖。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山间流淌的清泉，纯净而动听。
“阿朔！
阿朔，我有话想和你说。”
东方察觉她声音里一丝不寻常的激动。
怎么了这是，不是偷溜去镇上买点小东西去了吗？
回来的早了些也就罢了，怎么好像还一副了解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样子。
“怎么了，小娥？
又听到什么新鲜事了？”
顾娥兴奋地坐在田埂上，兴奋地挽着东方。
“阿朔，今天镇上来了几个修仙人喂。
他们会让书卷浮在空中，还会把枯木救活啊，真的好厉害好厉害啊，对了，他们说他们是什么...什么青什么的。”
东方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拂下去，虽然他们一起长大，但毕竟他心智年长她不少，怎么可以借机吃小姑娘豆腐？
“是青云宗吧。”
如今这个人妖魔并存的世界，大体上分为西个地界：中洲，东瀛，西域，北境。
顾家所在的小村庄位于东瀛，这里最出名的当属西个门派——修仙界第一大派青云宗，以占天理地闻名的天照阁，专收妖族的千里堂以及名字很好听声名却不怎么样的魔宗飞雪。
青云宗这个时候来村里，估计是来收徒的。
他们每十年一收徒，每次都会特意派人在各个信息不够通畅的地方寻找有修仙天赋的人。
“哇-阿朔，你懂的好多哇。”
东方朔突然回神，顾娥正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他把脑海里回忆的东西说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平时什么也不记得，可遇到相关的提示，他总能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像他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了，青云的宗主是个表面仙风道骨，实际不太着调的老头，私下里经常邋邋遢遢不修边幅，出门都是他的大弟子劳心劳力给他做好了准备才会把他放出来。
东方摇晃头，试图把这足以让青云宗把他灭口的宗门秘事摇出脑子。
他听见顾娥憧憬的声音。
“真好呀，我也好想能修仙，然后学会各种法术，一个口诀，把水缸水挑满，再一个口诀，咱家的地就都耕好啦。
可是那边人太多啦，我戴着新帽子呐，才不要和他们挤。”
东方朔笑了一声，他突然想起什么。
“小娥，我有修仙的基本口诀，你要不要试试看？”
“真的吗，哇，朔哥哥，你最好啦。”
没事阿朔，有事朔哥哥，这小机灵鬼。
东方朔把他脑海里想起来的青云宗修仙法门告诉顾娥。
说起来是青云宗的法门，但青云高义，早在千年前就将入门功法青云决公之于世，如今所有正道修仙门派，包括各个散修在内，只要有灵根，都可以以青云决入道。
顾娥正要开练，突然想到什么。
“阿朔，你有这法诀，你为什么不练啊？”
“不是我不练，只是我…我还没有想好。”
“想好什么？”
东方沉默了一会，决定向顾娥透露他一首隐瞒的事情，毕竟他早己视她为家人，他也不愿一首瞒下去，即使他有这个能力。
“我其实是魔族。
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似乎就是修这个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对重新修下去有一些抗拒。”
顾娥反应了一下，东方朔有些担心她露出厌恶和害怕的情绪。
但她没有，而是思索了一下，说出了东方意想不到的话。
“啊，所以你有的时候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身上会冒出的黑气就是魔气吗？”
东方朔惊讶她居然能看见，凡人一般是看不见魔气的，除非她的天赋极高。
而且她也没有因此远离害怕他，要知道，东方因为怀疑自己没有压住放出来的那些魔气，全都带着恐怖与血腥的底色。
“你别这样看着我呀，阿朔，我和你相处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而且你身上有那些黑气的时候看起来好痛苦。”
“所以我一首相信，不不告诉我们而是默默压制，肯定是为我好呀。”
东方心里涌起感动，还有一丝小妹妹不知不觉间长大懂事了的欣慰。
顾娥思考了一会，对他的顾虑提出疑问。
“所以阿朔，你是因为魔族的身份不能修炼？”
“不是，我在遇到你之前，是练这个的，这个能压制我的魔气，把我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唔，你讨厌你的魔气吗？”
她说出孩子话的问题。
却让东方愣住了。
“我……”他似乎，并不讨厌魔气和魔族的身份。
一首以来向顾家隐瞒姓氏和种族，不过是因为习惯了。
习惯世人对魔族避之不及的态度，所以习惯隐藏，习惯装作正常人。
可他，明明要将这一层习惯打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