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推开"听雪阁"的雕花木门时，檐角铜铃震落的冰晶正巧坠入沈青禾的咖啡杯。
女人孔雀蓝的丝质衬衫泛着冷光，让他想起三年前白头山冰缝里闪烁的幽蓝。
"叮——"冰晶在褐色的液体里沉浮，折射出十二面体的光斑。
沈青禾用银匙轻轻搅动，陆景明看见她尾戒上的黑欧泊随动作变幻色彩，像极了冰魄吊坠在月夜流转的荧光。
"修复费按分钟计。
"他故意把砂轮打磨机开得震天响，飞溅的火星在玻璃橱窗上烫出细小的焦痕。
橡木工作台上堆满未完工的水晶并蒂莲，钨丝灯投下的暖光与冰晶的冷辉在沈青禾脸上厮杀。
她轻笑一声，红丝绒匣子滑过包浆的工作台面。
开阖间有细雪般的晶尘扬起，陆景明嗅到白头山冰层特有的凛冽气息——与他锁在桃木匣里的冰魄吊坠如出一辙。
"祖母的胸针。
"沈青禾指尖点向匣中碎成星芒的水晶残片，"1943年陆文启先生典当冰魄时，用它作了添头。
"砂轮机的嗡鸣戛然而止。
陆景明握紧突然发烫的冰裂纹吊坠，那是祖父临终前攥在手心的遗物。
三年前他循着族谱找到白头山冰缝，吊坠在暴风雪中指引他避开所有死亡裂隙，仿佛三百年前就认识他的掌纹。
"沈小姐找错人了。
"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冰蓝色纹路，那痕迹正随着水晶残片的光晕起伏涨缩，"陆家早就不接修复冰魄的活计。
"沈青禾的珍珠母贝耳坠突然炸裂。
飞溅的碎片划过她耳垂，一滴血珠坠向水晶残片。
陆景明瞳孔骤缩——那滴血竟被水晶吞噬，化作一缕紫烟钻入沈青禾的瞳孔。
她的虹膜瞬间覆上霜色，耳后浮现出细密的冰鳞。
"看来陆先生还没发现，"她舔去唇角的冰渣，裂纹从嘴角蔓延至下颌，"当冰魄开始反噬，最先遭殃的从来不是宿主。
"陈列柜里的水晶天鹅突然振翅。
冰晶羽翼扫过沈青禾渗血的耳垂，在墙面投下巨大的蛇影。
陆景明冲过去抓住她手腕，两股寒流在相触的皮肤下对撞。
工作坊的钨丝灯管接连爆裂，黑暗中有幽蓝的荧光从他们交握的指缝渗出。
"松手！
"沈青禾突然厉喝，声音却像隔着冰层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