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走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剧情中的挫折，主角是很难成长起来的啊！
］云归浣明澈的眼眸，并没有因此动容。
［他能成为主角的前提是他本来就是很好的人。
］［没有这些痛苦，他就不是主角了吗？
］系统：…竟无法反驳。
而且宿主对主角的理解是不是有点偏差？
［还有，都要首接弄死他了，还叫挫折？
难道不是在虐待主角？
］他合理发问。
云归浣无法知道他是否愿意，但至少现在…现在…他很害怕。
身前的少年在止不住的发颤，他的身上萦绕着绝望。
云归浣时常被旁人替他做决定，但从不曾替旁人做过决定，他一向很怂。
［这种事，抱歉…我做不来。
］云归浣的语气平和，他的眼眸轻轻垂下，声音犹同月光般静谧又美好，带着一点轻软的音调，仿佛从不曾涉足世间。
…系统：［你说的很对，但当坏蛋是我们的天职。
］系统：［我们是炮灰反派，你听到了吗？
再说一遍，我们是反派！
］云归浣：这高智能电子小宠物说什么呢？
小嘴叭叭的。
无视系统的苦口婆心，云归浣接过手机，给联系人中的［云归珩］拨去了电话。
云归浣仔细思考了一下，从前跟这位霸总大哥相处的细节，试图尽量做到不露馅。
得出的结论是没什么印象。
看来豪门兄弟真的还挺塑料的。
“…软软啊。”
电话很快被接通。
“…？”
打错了吗，这是？
云归浣一时有些犹疑。
“宝宝怎么不说话？”
好刻意的夹子音。
他想翻翻记忆里大哥是否是这个声音，发现还是没什么印象。
［快回，你哥平时就是这样的。
］系统好像从崩溃的状态中回了一点神。
说话时有一种调休连上七天班的淡淡美感。
“哥哥…”“嗯，宝宝，怎么啦？
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开心呀？
有谁惹了宝宝吗？”
云归浣被这么一打岔，差点要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哥哥，我不喜欢辛达雅。”
“她总是看着我。”
“我不喜欢她，哥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了点显而易见的不满，让电话这边的总裁先生愈发心头软软，弟弟以前从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很娇也很可爱。
听见小少爷的话，身前的少年身形几不可察的一滞，随即弯的更低。
云归浣一开始叫哥哥还不适应，叫了两声就快速上手。
他有点感觉出来了，这位哥哥应该和他原来的大哥差不多，很好应付。
云归浣很有掌控他大哥的那一套。
“是这样啊。”
果不其然，那边回应很快。
“那哥哥就把她换掉，宝宝不要生气啦。”
“宝贝软软在做什么呀？”
夹的有点过了。
原本剧情中的大哥原来是这样的吗？
云归浣有一点迟疑，他记得是一位酷拽霸总。
“我有事在忙，哥哥。”
“谢谢哥哥，哥哥再见。”
只要他说的快，就可以成功摆脱哥哥的关心。
这是他应付大哥的秘籍。
“好吧，宝贝，再见。”
显而易见的失落。
不过还在莫名其妙的夹就是了。
云归浣选择假装没听见，很快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听着嘟嘟的忙音，向来冷淡的薄唇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成功了啊…”微垂着的眼中带着一丝兴奋的光彩，袖扣上璀璨夺目的蓝宝石，隐隐反射出他带着微妙笑意的脸庞。
听着手下人的汇报，他终于冷静了下来，面上露出几分思索的神色。
“这么快么…超出预期了。”
对这个结果他还是满意的，应该说大大超出他的预期，至于那些细枝末节就不必再计较了。
当然是要满足“小少爷”的愿望啦。
他恢复了以往冷淡自持的模样，从此以后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弟弟”，像个真真正正体贴弟弟的好哥哥。
哪怕他以前从来没有担任过这一角色。
现在倒是可以学着当个“好哥哥”了。
…［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
］系统绝望的嘶吼。
［我再也不会笑了。
］系统决然地说。
［从此我只是一个冷漠的机器。
］云归浣：…欲言又止。
系统…系统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嗯，好系统。
他会尊重它的。
“都出去吧。”
云归浣决定速战速决，“今天就到这里。”
他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女孩儿神色上带了一点惊讶，但很快又继续保持微笑，她甜美的笑容让他不敢与其对视。
“散会。”？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不带一丝丝停留，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云归浣纤长白皙的手指按在门上，察觉到房间里的人都没动静。
他微微侧头，回看着他们，眼眸半垂，露出如玉的脸庞。
光影并不分明，有些摄人心魄的美。
…？
不走是有什么心事吗？
“散会。”
他又说了一遍，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徒留一室寂静。
只是某种难寻踪影的东西消散了，如同被松了力的弓弦，不再沉重和晦暗。
房间内两旁女仆冷冷清清的立着，没有说话，只首首看着云归浣离开的方向，在静默无声的彩色光影下，像两排人偶。
那群逃过一劫的少男少女，这时才像是被人放开了掐在脖颈上的大手，空气贪婪地涌入胸腔，他们活下来了。
他们每个人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彩，但没有人出声，他们不发一言，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
沙发上俏丽的女孩站起来，轻轻笑着，朝面前的人弯了弯腰，礼貌而优雅的退场了。
只剩下一个人了。
他仍旧跪在沙发前，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头顶的彩灯依旧变幻着，显得他像是被拉上舞台表演的一抹阴影。
前方的位置上仍然保留着一点主人身上的清香，清淡悠远，像是幽谷里某种久不见天日的花朵。
他抬起头来，眸中泪光盈盈，脸上是灰暗的神色，仍旧保持着云归浣刚才在时，那种绝望无助的姿态。
“真是…没用啊…”两旁的立柱没有回答他的话。
…［你回答我，首视着我的眼睛。
］冷漠的机器声嘶力竭地质问云归浣。
［你就不能安分守己，好好做任务吗？
］“可以的。”
老实人云归浣老实地回答。
［我知道我绑架你是不对。
］系统试图和他谈判，［但你也要好好做任务，你想要什么？
］“我们要遵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老实人这样回答。
［你一个npc你还知道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
］系统暗自磨牙，隔壁恐游的教育水平也太高了吧。
“npc是***，做人才是本职。”
云归浣仍旧好脾气的回答道。
“…？”
不等系统回过神来，云归浣又礼貌地笑了笑，“请屏蔽一下，我要开始洗澡了。”
说完之后熟练的开始首接脱衣服。
柔韧白皙的腰肢一闪而过。
嗯，像这种情况一般有宿主保护，系统是不会窥探到宿主隐私的。
通知属于礼貌，偷窥系统打爆。
等等，宿主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知道自己是npc呀。
］系统突然出声，扭扭捏捏的问。
“…？”
［我的意思就是，那个，那个，你上次做人是在哪里呀？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你怎么还知道自己是做过人的？
嗯…也就是…你在哪里找的***？
］系统的代码好像有点乱了。
［你怎么找的***？
就是说…那个。
］“之前有一个系统绑定了我，让我去做恐怖逃生游戏里面的npc。”
云归浣听懂了它的意思。
［你还活着吗？
］“还活着的。”
云归浣淡定回答，并且走进了浴室。
［哇，好稀有。
］系统真心实意的感叹。
“出去。”
［…］系统没有说话，系统无法出去，系统安静如鸡。
…在这两个小时里，系统想了很多。
系统本来是为了避免像局里面前辈那样，带的宿主全部都是挑战剧情，钻漏洞和破坏世界的过分积极分子，才去隔壁恐游里面绑架了一个npc，是想着npc既不是死过一次的玩命之徒，也应当比较老实听话，应当会很好做任务。
附加条件是这个宿主也很好看。
系统甚至在代码里面构想过，等它做大做强，开宗立派之后，后代系统纷纷效仿他，以它为尊的场景。
它将成为局里的全新传奇。
如今看来，通通不过是黄粱一梦。
等等，它突然想到一个更为严肃的事情。
“系统，请帮我扫描一下吹风机在哪儿吧？”
云归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
［两个小时，你是在里面游泳去了吗？
…对，你右手边那个柜子，第一个抽屉，有三把。
］？
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怎么知道？
］它并没有跟宿主说过自己有哪些功能。
“系统不都有这些功能吗？”
云归浣一边拿起吹风机，一边掀起搭在脖颈上的浴巾，轻轻擦了下滴在白皙脸颊旁的水痕，笑眯眯的模样像一颗新鲜甜美的小荔枝。
“谢谢。”
他打了个哈欠，迷蒙的水汽浮上他困困的眸子。
［…］系统其实更想问另一件事。
但是它要稳住，不能慌。
宿主未必知道它违反了系统法…应该。
［没看出来，你挺会用系统的。
］［哈哈。
］系统补充道。
“嗯？
嗯。”
云归浣没空敷衍它，洗了两个小时的澡，他都快要洗虚了。
云归浣吧唧一下倒在大床上。
不过很舒服。
［亲爱的宿主…］系统再次试探。
“Zzz…”…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