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平日亥时便要宵禁,知许特意选了七夕节的时候,带着黑子几人悄悄去了城东。
他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城东的乞丐夜间一般都住在城东的一处火房子里。不过七夕的晚上他们应该会出去活动。到时候等他们分散开了以后,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绑几个人就简单多了。
七夕之夜,城中热闹非凡。
年轻的姑娘们身着华服,手持彩线,在灯光下认真地穿针引线。河畔一盏盏精致的河灯被轻轻放入水中,顺水漂流着。
而这一切与知许这些人却毫无关系。因为他们要在这个有些柔情的夜间,做一些血腥的事情。
就在刚刚,他们将两个落单的城东乞丐打晕后抬到了隐蔽处。
因为下手比较轻,两人被扔到无人的角落时就醒了过来。
“爷爷饶命!饶命啊!我们都是乞丐,没什么银子的!”不等看清打晕自己的是什么人,两人便很默契的跪在地上开始磕头求饶。
“说说,城西破庙的火是谁放的?”
听知许这般问,两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过来。眯眼瞅了片刻,其中一人捂着脑袋站了起来。站立后还顺手将同伴也拉了起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城西的啊!”发现不是什么打劫的,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屑。
乞丐也分三六九等,城北的有自己的院子,最为富有。他们城东的还能住得起一晚上两个铜板的火房子,人数也是最多的,所以也是比较不错的。只有城西破庙的乞丐最落魄,人最少不说,除了老的、小的就是瘸的。
所以城西乞丐在乞丐圈儿里就是“破落户”。
知许使了个眼色儿,让黑蛋几人去一旁望风。她勾了勾唇角逼近二人,趁着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踹了过去。
两人应声摔倒在地:“哎哟!城西的,这梁子咱们结定了!”这臭小子居然下死脚。
知许俯身上前,一脚踩在了其中一人的手上,那人又发出一声儿惨叫。
因怕将巡逻的捕快引来,瘸子利落的将一块儿什么破布头子塞到了那人口中。然后又将二人绑在了一起。
酸臭的味道直冲天灵盖,那人被熏得直翻白眼儿。
知许向后退了一步,回头看了一眼瘸子。这货也不知脱的是谁的衬裤,这味道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忍着难言的味道,知许冷声问道:“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你们为什么要去烧破庙?是谁的主意?”问话间,她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来。
两人看着那明晃晃的寒光,终于知道了害怕。他们惊恐的想往后挪去,可是被捆在一起行动有些笨重。
“是…我们老……老大的主意。”另一个没被塞嘴的乞丐连忙回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可不想死。
“唔唔唔!”被塞住嘴巴的乞丐有些着急,也想交代。
另一人看了看有些惨的同伴,继续道:“老大说你们不懂规矩,就该教训教训。不然……你们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嗤!
知许冷笑一声,上前再次踹了二人几脚。他娘的,都沦落到做乞丐了,还能有啥地位?
“别…别打了!我们也不敢不听老大的话,都是他让我们做的!”回话的那人缩了缩脖子,不住的求饶。这小子明显不好惹,那手里的匕首一个拿不稳就得戳他们身上。
“你们老大在哪里?”知许的声音冷的让两人不由的抖了抖。他们现在相信这小子是真敢杀人的。
“老大就在柳街巷子里,倒数的第三户人家。那家住着个俏寡妇是…是个暗娼。”那人为保命,果断将自家老大卖了出来。
知许讥笑出声:“都沦落到做乞丐了,还有银子去寻欢?你们老大倒是会享受!”她将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吓的两人差点尿了裤子。
知许趁机威胁道:“你们的命暂时先留着,至于你们老大的命,小爷是一定要取的。想来你们也不会将今夜的事情说出去的吧?嗯?”说罢还用匕首拍了拍两人的脸。
其实不用警告,他们也得将今夜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不然让其他人知道是他们出卖了老大,哪里还有好?
知许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转身欲走。
刚走出几步她又停了脚步:“日后见了我城西的人最好绕道走!乱葬岗多几具尸体,想来官府也不会在意的。”
二人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官府最烦他们这些乞丐,就算街上的乞丐死光了,官府的人也只会拍手称快。
瘸子来到二人面前,将之前塞到那人嘴里的东西又拽了出来。黑蛋上前将二人重新劈晕,而后去追知许几人。
知许看了一眼瘸子拿回来的破布问道:“这是…?”谁的。
瘸子嘿嘿一笑:“这是小五的衬裤。这小子之前嫌热就脱下来揣到了怀里。”说着还提起来抖了抖。
知许嫌弃的瞪了他一眼,瘸子将衬裤扔还给了小五。
“老大,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知许冷漠道:“抓了魏老大,一命抵一命!”
她这淡淡的回答,却让几人不由的抖了抖。别看之前几人义愤填膺的说要报仇,可真的要杀人他们还是有点心中发怵。
城东乞丐帮的魏老大,他们知道,听说这人心狠手辣,对底下的人那可是非打即骂,要回来的铜板都进了他一个人的腰包。可他再怎么可恶,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瘸子咽了咽口水:“真…真杀?”
黑蛋狠了狠心道:“老齐都被他们害死了,这仇必须报。”
……
七夕的活动还在继续,知许让其他人先出城,她只带了黑蛋便向柳街赶去。
到了巷子口,二人对视一眼决定在暗处等着。大约快到子时的时候,魏老大果然从那家院子里走了出来。
他边走边哼着曲儿,快到巷口的时候看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解开裤子便打算方便。
知许快速冲了出去,一个肘击将正要放水的魏老大揍晕了。
黑蛋上前,将人背在背上。
二人带着魏老大,尽量找人少的巷子走。就算偶尔遇到行人,也只会认为二人是背着醉酒的同伴。
就这样,两人将昏迷的魏老大带出了城,带上了西山与其他人汇合。
黑蛋将人扔到了老齐的坟包前,捶着自己肩膀喘气。
知许吩咐其他人道:“将人浇醒。”她之前敲人时用力过猛,这人昏的时辰有些长。
可荒郊野地的哪里去找水来泼人?
小五眼珠子一转,开始解自己腰间的草绳子:
“这有啥难的?我先来,不够的话你们继续。”
一股温热浇下,魏老大悠悠转醒。
“呸!呸!谁用尿泼老…老子?”
魏老大刚要破口大骂,便看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的手脚都被绑着,身在一处荒郊野岭,周围还有几个看不清面容的人。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颤抖,上牙不争气的磕碰着下牙。
黑蛋看知许不言语,自己上前踹了魏老大一脚。
“干什么?当然是要你的狗命。”
魏老大一听连忙求饶:“几位爷爷、大侠,我就是个臭乞丐,我的命不值钱的!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
知许哼笑出声:“无仇无怨吗?城西破庙不是你派人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