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方程式
德军军官的手提箱在热成像中泛着诡异的蓝光——那是液氮储存罐才有的温度特征。
"三发点射，间隔两秒。
"他默念现代狙击口诀，三八式步枪的照门却模糊不清。
子弹穿透驾驶员脖颈时，手腕传来的后坐力让他恍然惊觉：这具身体的原主竟是柏林军事学院射击冠军。
卡车轰然侧翻，试管破碎声在爆炸中几不可闻。
荧绿色液体渗入泥土的刹那，三只野兔突然抽搐着翻起血红眼球。
防空洞里的弹壳在掌心发烫。
周卫国用刺刀撬开弹底，SS骷髅标志下藏着微型胶卷。
显影药粉是从德军尸体搜出的拜耳阿司匹林药片碾成的——这是现代特种部队才会的应急手段。
胶片在火光中显现北平城防图，但中央广播电台的坐标旁标注着1970年建成的卫星地面站。
更诡异的是图纸边缘的潦草笔记："锚点校正误差率己达12%，需补充钚-239。
"洞外突然传来山西梆子唱腔，走调的《空城计》在夜色中格外渗人。
穿灰呢大衣的身影站在三百米外，左手提着煤油灯，右手握着的却是MP40冲锋枪。
"周先生，你的怀表快了两分十七秒。
"灰衣人的北平口音带着电子杂音般的颤音，煤油灯映出他脖颈处的缝合线。
周卫国藏在岩缝后的手指扣住扳机，夜视仪显示对方没有红外特征——这是个死人，或者说，某种生化傀儡。
"第三实验室在制造时空褶皱。
"灰衣人抛来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用这个找到钚矿，否则硫磺岛的蘑菇云会提前种在太行山。
"MP40突然喷吐火舌，子弹却故意打偏在周卫国脚边。
硝烟散去时，地上只余灰呢大衣残片，内衬绣着德文："海森堡项目第44号实验体"。
五台山北麓的废弃煤矿里，盖革计数器发出刺耳鸣叫。
周卫国用绑腿布裹住捡来的铀矿石，怀表倒计时突然加速跳动。
夜视仪扫过矿洞岩壁，1912年的矿工遗骸旁竟堆着1978年版《核物理基础》残页。
"排长！
小鬼子摸上来啦！
"侦察兵的血滴在铀矿上泛起青烟。
洞外传来九七改坦克的轰鸣，炮塔上"731"标志旁新涂了血色卐字符。
周卫国扯开最后两颗手榴弹，发现底火处印着熟悉的钢印——这分明是他前世所在军区的兵工厂标识。
爆炸气浪掀翻首辆坦克时，怀表突然射出光束指向矿坑深处。
岩壁上浮现全息投影：2023年的自己正在演习场坠落，而1937年的弹片轨迹与未来钢索断裂点完美重合。
"时空修正率18%..."机械提示音中，周卫国看着自己的左手开始透明化。
铀矿石在布袋里发出幽蓝荧光，防毒面具滤罐上的简体中文变得清晰可辨。
九七改坦克的炮口突然转向天空，本该1945年坠落在广岛的"小男孩"原子弹三维模型正在云层中凝聚。
灰衣人的残躯从地底爬出，缝合线崩裂处露出晶体管与齿轮。
"记住，钚-239才是关键！
"电子合成音贯穿鼓膜。
怀表倒计时在核爆闪光中归零，周卫国的意识突然被抛入虚空。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2023年的自己抓住断裂钢索，而1937年的三八式步枪正化作数据流消散。
黑暗中有无数怀表齿轮咬合声。
当周卫国再度睁眼时，赵铁铮政委正用驳壳枪指着自己眉心，枪管上刻着本该在三个月后才出现的八路军兵工厂编号。
而洞外传来的《国际歌》，是用电子合成音演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