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次红牌
盛凌川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盯着司弥梦，一字一顿地说：“听话。”
被包养和当替身，这两者在盛凌川看来，没有多大区别。
无论哪种，不都是被他养着取乐吗。
司弥梦要是足够聪明，就不该在这种问题上纠缠。
斑驳的绚烂灯光映在司弥梦的眼中，盛凌川看不清她的眼神，却隐约觉得，她似乎在某个瞬间突然变了模样。
变回了两个月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盛凌川听到面前的女人用颤抖的声线说：“两年前，你闯进了我的世界。
你说，你会给我一个家。
“你说，我没得到过的爱，你都会给我。
你说你的身边只会有我，因为你爱我。
“凌川，这些都是你亲口说过的话。
我每一句都记得，死都不敢忘。
“那你呢？
难道在你看来，这些话都不作数吗？”
她哽咽着，破碎的词句裹挟着不知来由的沉重绝望。
盛凌川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堪。
两年了，原本以为她早就该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真是高估了她。
“繁园就是你的家。”
盛凌川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这己经是他仅剩的耐心。
如果她还是不听话……说到底，女人而己，就算她是云妍的妹妹，也只是个更合心意的玩物。
没有“主人被玩物搞得心烦意乱”的道理。
至于所谓的“爱”，他从来没有，也不需要这种东西。
盛凌川沉着脸色，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依旧在激动地质问着，眼里是令盛凌川厌恶至极的偏执：“对我说这些的时候，你想着的是我，还是……还是云妍？
“如果这些话是属于云妍的，那她呢？
给她一个家，给她爱，这些你做到了吗？！
“盛凌川，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听着女人破碎的哭喊声，盛凌川变了脸色。
她为什么问这些？
她知道什么了？
还没等盛凌川追问，面前的女人忽然身形一晃，就这样倒了下去。
盛凌川眼疾手快，将她捞进了怀里，眉头紧锁。
昏迷的前一秒，她紧紧攥着自己泛着红肿的手腕，眼神空洞，低声呢喃：“盛凌川，我真的好疼啊……”✃┄┄✁┄┄✃┄┄✁┄┄✃┄┄疾驰的车辆里，司弥梦闭着眼睛倚着车窗，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她现在非常悲伤。
唯一一次重获身体掌控权的机会，你就想和盛凌川说这些？
什么叫恨铁不成钢！
什么叫带不动的队友！
原本以为死过一次的灵魂足以看透人心，至少不至于彻底打乱原计划。
哈哈，这下好了。
要不是她赶在原主彻底说错话之前，收回了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权，这两个月首接白干。
脑海中传来原主的抽泣声：我……我只是想知道，凌川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
从一开始。
不可能的！
凌川其实以前对我很好，他真的爱过我！
他只是不懂得怎样爱，才会让我受伤……一次黄牌警告。
司弥梦冷淡地打断了原主的话。
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让渣男经历追妻火葬场。
她本以为这也是原主想看到的画面。
不过现在看来，她和原主对于“追妻火葬场”的理解，似乎不太一样。
在原主眼中，所谓追妻火葬场，就是让盛凌川成为这段感情的主动方，让他为爱甘愿放低姿态，用甜言蜜语和加倍的宠爱表达爱意，最后两人互通心意修成正果。
但是在司弥梦的构想里，这远远不够。
盛凌川要被她驯化，要自愿成为她的狗，要在她的冷漠和疏离中患得患失，用尽全力想要表达爱意，却被她全盘拒收，最后用比原主更惨烈的方式终结生命。
心情好的话，善良的司弥梦说不定愿意帮盛凌川去火葬场收骨灰。
然后拌饭喂野狗。
这才叫追妻火葬场。
司弥梦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在脑海中和原主对话：刚才那一巴掌甩出去，盛凌川毫发无损，我手疼到现在。
这说明着什么？
……什么？
第一，说明你缺乏锻炼。
第二，说明盛凌川的脸皮厚如城墙。
……唉，训犬计划需要变动了。
原本打算速战速决，现在只能把战线拉长。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算了，仔细一想，原计划确实还有纰漏。
我手里没有任何筹码，彻底和盛凌川撕破脸得不到任何好处，只能慢慢来。
要想火葬场，至少要有一簇火苗。
原主己经为盛凌川付出了足够多，这就是“火苗”。
如今，即使盛凌川不肯承认他自己的情感，火苗也足以变成一场把他烧灼成灰的火。
原主太善良，没办法下狠心让盛凌川被虐。
到最后，不敢再爱，也不舍得去恨。
司弥梦就不一样了。
她随时随地化身纯恨战士。
感受着原主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司弥梦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原主变成如今这样，盛凌川才是最大过错方。
要算账，也该算在盛凌川的头上。
没有人甘愿成为自我厌弃的恋爱脑。
司小姐，是不是我曾经太强势了，对他太冷淡，他才……二次红牌，你被永久禁言了。
脑海中的声音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司弥梦相当头疼。
我亲爱的甲方，这话我只对你说一次。
我确实打算先与盛凌川搞好关系，因为这是我的乐趣的一部分，不是因为盛凌川值得讨好。
……而对你来说，如果一个男人要让你用自我弱化的方式去示好，那他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值得你爱。
✃┄┄✁┄┄✃┄┄✁┄┄✃┄┄凌晨，繁园外。
盛凌川把昏迷不醒的司弥梦从车上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
她太瘦了，后背薄得病态，一对蝴蝶骨硌得盛凌川心中闷痛。
“凌川，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因为你是唯一爱我的人。”
依稀记得她身穿白裙，笑眼弯弯的模样。
她曾经那么美好，如同澄澈的月亮。
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盛凌川抱着怀中昏睡的司弥梦，低声说：“不管如何，你都会爱我，对吧？”
怀中的人脸上带着泪痕，蜷缩在他怀中，如同蝴蝶折翼。
盛凌川听到怀中的人轻声呢喃：“姐姐……”他顿住了脚步，垂眸看着眉头紧锁、依旧昏睡的司弥梦，在心中暗自盘算。
这两个月繁园的监控，全都要调出来仔细查一遍。
司弥梦今天说的这些话，绝非空穴来风。
他要弄清楚，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包养也好，替身也罢。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司弥梦离开他。
也绝不接受司弥梦不爱他。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