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章 穿越成不受宠的千金
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第七次修改论文的手指突然痉挛。
心脏传来尖锐刺痛时,手机屏幕亮起导师的微信:”小林,今年首博名额给了院长侄女。
“烧杯里的蓝正在凝固成冰晶,像封在琥珀里的蝴蝶。
腐臭味刺入鼻腔时,我正被铁链硌醒。
后背的鞭伤***辣地疼,嘴里泛着胆汁的苦——这具身体在发烧,手脚不受控地抽搐。
迷茫、恐惧、不安,我这是穿越了?
"晚之小姐醒了?
"木栅栏外传来讥笑,两个穿靛青比甲的丫鬟提着灯笼。
年长的那个蹲下来,袖口飘出墨臭混着硫磺的味道:"三日后公审,您要是认了偷诗稿的罪..."嘶~头好痛,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猛然扣住她手腕,拇指压住她小臂麻筋。
灯笼哐当坠地,火苗蹿上她袖口的瞬间,我嗅到刺鼻的蒜臭味。
"告诉林雪柔。
"我舔了舔开裂的唇,"李清照从没写过什么《醉花阴·永昌七年贺寿词》。
"丫鬟尖叫着后退,另一个小丫头突然掀开食盒。
发霉的粟米饼滚落草堆,爬满蚂蚁。
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原身,17岁的身体,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眉眼含情,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琼鼻秀挺,线条恰到好处;唇不点而朱,可本该是艳压群芳的美人,此刻却神色憔悴,眼底透着深深的委屈与落寞。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手指纤细修长,肤如凝脂,只是因无人呵护,指尖有些干裂。
再瞧身上,华服虽绣着精美花纹,却被随意穿戴,褶皱堆叠,衣角还沾染了泥点,像是被人粗暴对待过。
发丝虽乌黑如瀑,却凌乱地散着,几缕发丝胡乱缠在一处。
林晚之轻抚原主面庞,喃喃道:“这般美貌,难怪遭人嫉妒落得如此境地,放心,从今天起,我定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寅时的梆子声穿透祠堂雕花窗时,我腕间的铁链压着溃烂的伤口。
晨雾在青砖地上爬行,香案上的青铜酒器泛着冷光——这不该是明朝才有的锡铜配比。
"罪女林晚之,窃取雪柔诗稿三十七篇,可认罪?
"族长苍老的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
我抬头看向那本装裱精美的《漱玉集》,书页边缘平整得异常——这个异世不该有裁纸钢刀。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我轻声念。
林雪柔的啜泣戛然而止。
她今日穿着月白襦裙,发间金步摇却在轻颤:"姐姐背得真好,可惜这墨迹...""墨里掺了毒石粉吧?
"我猝然起身,铁链哗啦撞碎寂静。
在族长暴喝声中,我将诗稿投入炭盆。
青蓝火焰裹着黄烟腾起时,林雪柔的胭脂褪成惨白。
我用火钳夹起残片浸入茶盏,油花在水面绽开:"《墨经》有载,掺了毒石的劣墨遇水出油,要试试么?
"族长的茶盏哐当坠地。
几位族老凑近查看,山羊须簌簌发抖。
"更妙的是..."我举起残片对着晨光,纸纹间”永昌六年苏州官造“的水印清晰可见,"三百年前的词,怎会写在今年的新纸上?
"祠堂轰然炸开议论。
林雪柔突然捂住心口倒下,金步摇摔成两截。
她贴身嬷嬷指着我尖叫:"妖女!
定是用了厌胜之术!
"戌时的药香混着桂花飘进柴房时,我正在粗麻布上计算剂量。
虚汗让炭笔写的字迹晕成墨团,门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当。
林雪柔裹着银狐裘出现,指尖蔻丹红得刺眼:"姐姐好手段。
"她掀开食盒取出一方红纹砚台:"父亲最爱的洮河砚,你说若是掺了丹砂..."我猛地攥住她手腕。
砚台边缘的暗红斑纹在油灯下反光——这是炼制水银的矿砂痕迹。
"想用丹砂毒害父亲?
"我冷笑,"知道汞毒什么症状吗?
先是手抖,接着满口烂牙,最后癫狂而死。
"指尖发力按在她小臂麻筋上,"就像你现在这样抖。
"林雪柔惨叫出声,砚台砸在地上裂成两半。
门外的婆子们冲进来时,我举起染着红砂的帕子:"要报官吗?
谋害家主可是绞刑。
"她落荒而逃时,我捡起砚台碎片。
异世的矿脉走向,竟与现代临洮一模一样。
子夜的梆子声惊起寒鸦时,老管家提着灯笼出现。
他脸上每道皱纹都藏着审视,语气傲慢:"族长请小姐去书房。
"穿过回廊时,我数着步数丈量侯府布局。
东厢房飘来带着血味的咳嗽——老夫人中的毒石粉该发作了。
书房里,族长正在摩挲一本《天工开物》。
我瞳孔骤缩,这个异世不该有这本书。
"这些..."老人声音沙哑,"你能看懂?
"我翻开泛黄的书页,呼吸一滞。
记载火药配比的段落写着"硝石七两,硫磺二两",这配比根本炸不起来。
"若是按这个方子..."我在宣纸上画出爆炸范围,"点火后最多冒团黑烟。
"族长一口茶喷出,茶水溅湿了衣襟。
窗外忽然滚过惊雷,雨滴打在瓦当上像撒豆子。
"三日后西郊矿场。
"他枯槁的手指抠进太师椅扶手,"我要看到能炸开山岩的真配方。
"雨幕中,我摸到袖中自制的炭笔。
异世的天工开物被篡改,矿脉却与现实重合,这绝不是巧合。
回柴房的路上,我听见丫鬟在廊下嘀咕:"雪柔小姐哭晕过去了...""老夫人喝了晚之小姐煎的绿豆甘草汤,咳出好些黑血块..."我蹲下身,就着雨水在青砖上画出矿脉图。
指尖被冻得发麻时,突然听见墙头传来轻笑。
抬头望去,玄色衣角掠过飞檐,那人腰间玉佩刻着螭虎纹——大景皇族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