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
这样的雨夜总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父亲也是这样站在窗前,然后永远地离开了她。
她转身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泡一杯热可可。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己经晚上十一点。
门铃又响了一声,比刚才更急促。
林夏放下马克杯,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浑身湿透,黑色的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他低着头,右手按在左肩上,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迹。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救...救我..."男人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林夏的手指在门把手上收紧又松开。
理智告诉她应该报警,但那个男人摇摇欲坠的样子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她咬了咬嘴唇,打开了门。
男人几乎是跌进来的。
林夏连忙扶住他,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的体温高得吓人,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受伤了?
"林夏扶着他往沙发走去,"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不能去医院..."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深的光,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林夏这才注意到他的长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如果不是此刻狼狈的样子,他应该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
"至少让我帮你处理伤口。
"林夏说,"我是医生。
"男人犹豫了一下,终于松开手。
林夏快步走进卧室,拿出医药箱。
当她回到客厅时,男人己经脱掉了湿透的衬衫,露出精壮的上身。
左肩的伤口触目惊心,像是枪伤。
林夏的手抖了一下。
她不是没见过枪伤,在急诊室实习的时候见过不少,但那些都是在警察的陪同下送来的伤者。
而眼前这个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边用酒精棉球清理伤口,一边问道。
"陆川。
"男人的声音依然沙哑,但比刚才平稳了一些。
"怎么受的伤?
"陆川沉默了片刻,"车祸。
"林夏的手顿了一下。
这明显不是车祸造成的伤口,但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她也不便多问。
她专注地处理着伤口,能感觉到陆川的目光一首落在她脸上。
"你一个人住?
"陆川突然问道。
"嗯。
"林夏应了一声,"父母都不在了。
"陆川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只剩下雨声和酒精棉球擦拭伤口的声音。
处理完伤口,林夏给他包扎好,又找出一件父亲的旧睡衣。
"去洗个热水澡吧,别着凉了。
"她把睡衣递给他,"客房在二楼右手边。
"陆川接过睡衣,站起身时晃了一下。
林夏下意识扶住他的手臂,隔着湿冷的布料,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
"谢谢。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林夏听不懂的情绪。
等陆川上楼后,林夏瘫坐在沙发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她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但想到陆川那双深邃的眼睛,她又放下了手机。
也许他只是个倒霉的普通人,遇到了什么意外。
林夏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当她收拾医药箱时,在沙发缝里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枚沾着血迹的子弹壳。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这不是普通的意外,陆川在说谎。
但为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