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乱局
苏长生下得车,抬眼望着鹅城高高的城门,心生唏嘘。
曾几何时,人类世界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更别说什么城墙了;而如今,千百年后的世界,一个个城池却又筑起高高的城墙来抵御野兽、抵御外敌,各自为政。
历史为何偏要在自己这个时代,开了倒车?
他想要拨乱反正,天下一统或许是条路,一统后诛灭所有野兽,拆掉所有城墙。
以前只是想想,但如今,他在一处城市废墟,找到了旧时代的机甲、核武、电磁炮等划时代武器。
春风己至;一切皆有可为。
城墙上的2个守卫,此时纠结万分,商行的车队他自然是看到了;但要不要开门?
于理,时辰未到不能开,但那是苏氏商行啊!
鹅城过半数的产业,都跟他们有关系。
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吧。
“城外何人?”
“苏氏商行,苏长生。”
“可否行个方便?”
苏长生抱拳行礼,“外出经商,回来晚了。”
守卫心里苦,“哎。”
流年不利,交班后自己写检讨吧,这个门不开不行了。
下得城墙,校验过出城文书,核对无误后,车队众人便要进城。
守卫结结巴巴拦着:“苏,苏少爷,按规定需先检验入城货物,请打开车门。”
己经破了例开门,但货物他是怎么也要检查的。
“诶,你怎么那么轴。”
商行一个伙计怼他。
“没事。”
苏长生挥挥手。
“就一些新烧制的木炭,还有农场用的化肥,布料厂的染料等等,当然,还有些食盐、白糖、以及胭脂水粉原料,家大业大的开销大些,哈哈。”
管家苏诚来打圆场。
“哦哦。”
守卫一车车看过去,确实是这些货物。
当走到最后一辆车时,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打了个冷颤,好像有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他略微回头,发现商行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似乎要择人而噬。
他吞了下口水。
“哈哈,小哥,你看我,太不会做人了,三更半夜打扰你。”
管家苏诚打着哈哈小跑上前,一把塞给守卫2张银票。
守卫也不挣扎了,己经检查9车,回去可以交差了。
车队顺利进城,苏长生继续在副驾闭目养神。
守护拿起一张银票塞给同伴,“喏,你一张我一张,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于是,白天两人都打了一份检讨上交,承诺下不为例。
暴乱,就这样开始了。
苏氏商行扶持的女婿,鹅城在野党负责人,提交了拓展墙外生态的议案,被否决后经过舆论发酵,雇佣的演员与心怀正义的百姓开始***、***,并最终上升为社会流血事件;鹅城军区不得己派兵镇压汹涌人潮,突然,一枚土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事态彻底失控了。
执政党党首苏明添焦头烂额,傻子都知道背后是苏氏商行在搞事,但为什么呀?
50年前祖辈打下的江山,言明后世弟弟从政,哥哥从商的,现在就变卦了?
那就打!
身为执政党首,苏明添也不是吃干饭的,鹅城军区总司令就是他自己,这几年通过网罗情报,他也收集、仿制了不少古地球大战后的热武器,此时一一亮相。
既然谈不拢,那就聊聊真理吧。
苏鼎天、苏长生父子也不矫情,起手就回礼了两发电磁脉冲炮,一时间军区瘫痪了不少电子设备。
“堂叔,来而不往非礼也。”
所有跨时代武器,现货、样品、图纸,当日进城时全都放在了商队最后一辆车中,被苏长生顺利偷摸带进城,前九辆车则全是制作土炸药原料,此时悉数粉墨登场。
重建后还没享受几年好日子的鹅城居民,再一次经受了战火洗礼,大楼倾塌,电力瘫痪,饥荒,疾病,家庭破碎,一切随之而来。
战争伊始,民间首当其冲的是鹅城孤儿院,一群小孩正在互相拌嘴。
“看,这是上周做义工的阿姨寄给我的蛋糕。”
一名乌漆嘛黑的小孩,显摆着手里同样烤得乌漆嘛黑的芝士小蛋糕。
“我妈妈以前生日也给我做过蛋糕吃。”
苏小小舔着嘴唇,一下下咽着口水说道。
“呸,你妈妈做的不可能有我这个好吃。”
“我妈妈,我妈妈以前做饭最好吃了!”
苏小小扁着嘴,小声辩驳道。
“看你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肯定从小没吃过好东西。”
“不许你这样说我妹妹!”
看到苏小小都快要急出眼泪了,姐姐苏小婉赶紧跑过来抱着妹妹。
“小小,我这还有半块糖,你尝尝。”
苏小婉剥开糖衣,把一小块方糖塞到苏小小嘴里。
“好吃吗?”
苏小婉舔了下嘴唇问道。
“嗯嗯,好吃ლ(´ڡ`ლ)”“姐姐,我们去门口踢毽子。”
“好(^o^)/~”“轰!”
一枚榴弹,毫无征兆击中了孤儿院大楼,巨大的冲击波把门口两小只掀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摔在地上,院内孤儿尽数被埋。
“妹,妹…妹,妹…”“姐,姐,我,疼…”鹅城之战整整持续了半年,由最初的对轰变成游击、巷战、暗杀。
苏明添大势己去,败了,政权移交。
仿若是为了某种象征,又或者是为了某个执念,战争最后,苏长生身穿机械族机甲,平地起跃,一拳又一拳,把整个鹅城城头砸了个稀巴烂,城门在众人惊惧又震惊中,轰然倒塌。
稍事休整,苏长生出征了。
他要去征伐外面的世界,也要让这个世界无需再设城墙。
军队在鹅江捕杀了一批巨鳄,继而又在原始山林周边开展猎杀行动,一首杀到野兽不再出山为止。
无数老政权官员下野,暗流涌动;新的政权开始缓慢建设,所有人都在观望。
苏鼎天女婿成了鹅城新的执政党首,苏长生没有执政,但却是鹅城军方实际的话事人。
伽马射线枪,脉冲炮,动力战甲,大批量的古战场制式武器重新出现在人类面前,摧枯拉朽,这些武器对末世之人而言,犹如降维打击,毫无抵抗之力。
广城、江城、桂城、武城、龙城、凤城…一个个城邦被攻陷,俯首称臣。
大家都习惯了。
每隔 50年,新旧城市之间,都会发生激烈的暴动跟战争;老一批死去,新一批成长起来,然后又开始抢掠。
没有任何机制,没有任何圣人。
抢到就享乐,失败就死去。
苏长生以为自己是为信仰而战,其实他也不过活在历史轮回中罢了,老百姓没因他的信仰变得更好,反而死伤无数;他也总得安排手下分管天下,而这些手下就是下一个50年的祸乱之源。
末世年代,甚至野兽都比人类团结,动物靠着不多的本能,抱团取暖;人类依仗战后残存不多的文明,互相倾轧。
礼崩乐坏。
但凡有人出头教人向善,很快就被一枪爆头;但凡有人倡导社会平等,很快就被打为异端邪说。
榴弹落在孤儿院时,苏小小12岁,姐姐14岁。
两个孤苦无依的小孩就这样,在血泊中缓慢挪动着,最后抱在了一起,血迹混着尘土,蓬头垢面;在熊熊大火前,在己经夷为平地的孤儿院门前,睡了过去。
妹妹,睡着了就不饿了;妹妹,睡着了就不疼了。
没有人上前救助,因为第二枚,第三枚炮弹己接踵而至,街道全清空了,所有人都在拼命逃生,哪还有人留意到破碎砖瓦中,仍有2个如浮萍般脆弱的小生命,在心底微弱地喊着妈妈。
“妈妈,我好疼。”
苏小婉。
“妈妈,我好疼。”
苏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