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妹妹今日可否赏脸鸿宾楼一聚?”
张楚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凑近林尽染,一股清幽淡雅地香气便飘了过来。
“无趣,你们几个大男人,作诗比不得我,策论写的也勉强入眼,让开吧。”
林尽染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丢给他,拉着两个姐妹离开了。
“哎,明日我去你家学堂寻你。”
张楚对林尽染的冷淡毫不在意,急忙追上前几步。
“闻先生的《贺岁贴》你还没背下来呢,明天夫子定会骂你,我要是你就继续逃课吧。”
林尽染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调侃的笑容。
林家是宁州富商,家中学堂请了夏国有声望的大儒授课,除了林家孩子们外,其他有钱有势的公子们,也会去林家学堂读书。
林尽染同他们一起上课,学习诗词歌赋,经世策论。
“阿染,你今年十六岁,太子殿下刚十三岁,离选妃还有三年呢,你这亲事我们都替你着急。
太子殿下来宁州的时候,在你家住过一阵子,可也没有明确说要娶你啊。”
方觉夏眉头轻皱,一脸担忧。
林尽染的体质是夏国最尊贵的玉女体质,生来自带清幽淡雅地体香,极其罕见。
这种体质身体健康,且天资聪颖,悟性极高,生出的孩子也是聪明伶俐。
当今皇后并不是这种体质,生下的太子资质平平,为了稳固太子之位,下定决心要给儿子物色一个玉女体质的姑娘做太子妃。
这时,一旁的赵清洵眼睛一亮,兴奋地提议:“我听闻,般若寺求姻缘极为灵验,要不我们一同前去求求看吧。”
“啊,我就算了吧,哎……” 林尽染话还未说完,便被两个姐妹一左一右拉住胳膊,朝寺院方向走去。
寺内香烟袅袅,她们穿过层层殿宇,来到后院。
后院中有个姻缘井,井口不大,井壁上爬满了青苔,井底全是铜板。
“阿染,你来扔,如果是正面,就马上会有好的姻缘,如果是背面的话,就还需要等待哦。”
赵清洵塞在林尽染手里一枚铜板。
在姐妹俩期待的目光下,林尽染抬手将铜板朝着姻缘井扔去。
铜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首首落下,竟稳稳地立在了众多铜板之间。
一时间,几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阿染,这一定是老天还没决定你的姻缘呢。”
方觉夏回过神来。
林尽染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可不能当真。”
林尽染身姿丰腴,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
她肌肤如雪,面若桃花,一双灵动的眼眸顾盼生辉,笑起来时,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林尽染回府的时候,天色渐晚。
马车停在大门口,林尽染透过车窗的缝隙,看见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站在门口。
林尽染没有从正门下车,让车夫把车赶到了后门。
男人是奉命驻守在宁州城外的大将军李不言,夫人名叫秦方好,儿子十三岁,名叫李绛。
此刻李绛的小脸脏污不堪,秦方好一脸嫌弃,身子不自觉地往远处躲。
李不言看妻子嫌弃儿子,真真假假地开口责备:“也不看是什么时候,非得去救人!”
说完对秦方好笑笑,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李绛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那我不救,你不救,怎么能创造和谐的社会。”
李不言觉得,有道理哎,眼中满是赞赏。
秦方好觉得,算了,回家吧。
这时候,府里的管家出来了,满脸堆笑:“李将军,总算是把您请来了,里面请。”
一边说着,一边在前头殷勤地引路。
李不言带着妻儿跟在后面,秦方好依旧和李绛保持着一段距离,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晚饭时,林家人都己落座,李绛一家也在其中。
林尽染的座次挨着爹娘。
她看向秦方好,刚进屋的时候她就闻见秦方好身上也有一股淡淡地清香,想来也和她体质一样。
林尽染的爹林盛端起酒杯,满脸笑意地对着季不言:“李将军,我们林家在宁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听闻李将军驻守宁州城,保一方平安,我等深感钦佩,特备薄礼,聊表心意。”
“连官家都敢贿赂了,爹真是……”林尽染小声嘟囔。
林尽染的娘何清月碰了碰林尽染,温柔地说:“阿染啊,带李公子去洗把脸。”
李绛一脸的不想去,马上要吃饭了哎,自己刚才都擦过脸了。
秦方好低声说:“让你去你就去。”
“哦……”李绛看了眼娘,乖乖听话。
林尽染不情愿地站起来:“这边走。”
李绛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还伸手摸摸墙上挂着的字画。
林尽染给他带到下人洗漱的地方,身后的管家咳了一声:“小姐,不妥。”
林尽染强忍着内心的不满,给他带到了她大哥日常洗漱的地方。
何清月让林尽染的贴身丫鬟春儿送来了一些洗脸用品,全是从林尽染房间拿的。
林尽染说:“李公子随便用吧,我出去等你。”
过了一会儿,李绛香喷喷的出来了:“好多东西,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他头发湿漉漉的,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俏皮。
林尽染这才仔细打量起李绛,原本脏兮兮的脸此刻洗得干干净净,露出白皙的皮肤,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他的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迷人的笑容,十分帅气。
林尽染心中不禁微微一动,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微微别过头,假装整理自己的衣袖。
回到屋内,饭菜还未上桌。
季不言凑过来说:“抹什么了,这么香。”
“就那个绿色竹筒里面的水。”
李绛说完,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林尽染的心疼了一下,那是托朋友从樱雪国带回来的桃花露。
还没等她缓过神李绛又说:“还有一个圆形的乳膏质地的也抹了。”
林尽染的心又是一阵抽痛,那可是上好的面脂!
林尽染闭上眼睛忍了,然后咬牙问:“还有什么?”
“抹完以后,发现了一颗澡豆子,又都洗了,洗的更干净了。”
李绛如实说道。
秦方好和何清月都有点绷不住了,嘴角微微抽搐,强忍着笑意。
秦方好了解自己调皮的儿子,这小子觉得人家姑娘怠慢他了,记仇呢。
林尽染觉得为什么爹一定要和宁州守军搞好关系。
林尽染的丫鬟春儿忍不住乐了出来,春儿她是知道的,准是看李绛长的帅,才把自己这么好的东西拿给他用。
吃饭的时候,李绛一边吃,一边对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好奇,问东问西的,唯独不搭理林尽染。
林尽染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有存在感。
“锦囊斋的包又出新款了,大哥给我买回来吧。”
林尽染跟大哥撒娇。
大哥林尽逸无奈地叹口气,苦笑道:“那个很难买,你都一屋子包了。”
“那些款式都老了,背不出去了。”
林尽染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突然笑了起来:“而且……大哥这次的策论,被夫子夸了吧,大哥自己知道写的是什么吗?”
林尽逸一脸无语,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毕竟这篇策论是她帮忙写的。
李绛咽下一口饭,开口说:“一屋子包都背不出去,可能不是包的问题。”
林尽染的两个哥哥,听见李绛那句让妹妹吃瘪的话,暗自憋笑,妹妹向来是被爹娘宠着,作天作地也没人敢说她半句不是,可今日却被李绛这个小子弄得下不来台。
林尽染放下筷子微微一笑:“那李公子说,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