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淹死我的账可不能不算
沈香瓷被按在冰面上时，瞥见的却是沈明月石榴裙下露出的蜀锦绣鞋，那鞋尖缀着的满目浅红，正是沈家独门调配的佛前红缎面，乃是专供皇庭使用的贡品。
“三妹妹何苦偷这夜明珠呢？”
沈明月绣帕掩唇，貌似有些悲悯神色：“姐姐有心保你，却也是保不住了。”
护卫的手钳得更紧了，沈香瓷的侧脸贴着冰面，只听得噼噼啪啪的声音传来，下一秒，侍卫脚上用力，她只觉得身子一沉，整个人陷进了洗墨池之中。
"月儿，你站远些，别沾染了晦气。
"沈府夫人陈氏的声音从回廊传来："我沈家容不得家贼，老爷说了，一死百了。
"冰面碎裂，沈香瓷的额头重重磕在池底青石。
血雾漫开时，零碎画面涌入脑海：调香铺子里被开启的热熔液，流浪猫压低嗓门的低吼，电脑里循环滚动的大爆炸新闻，还有……那放在桌子上的半卷古籍。
"嘶——"沈香瓷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被呛得更加头昏眼花，她本能地蹬腿，借着不知盘旋在池底的什么东西，硬生生从七尺深的冰窟中翻身上岸，脸上额上，血痕遍布。
沈明月急退三步，却被沈香瓷一把攥住了手腕：“别跑。”
沈明月冲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沈香瓷还不明白眼前人使的什么眼色，便陡然觉得腰间一疼。
沈香瓷吃痛捂住腰站首了身子，却只是看着面前提着灯笼的一群人，一声不吭。
她实在是不认识这些人都是谁，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击。
果然，她那双阴寒的双眸对上在场众人，定力不太够的己经颤抖着声线喊着诈尸了，跑得顿时乱作一团。
在前头的那几个人相对来说还镇定些，却也能从脸上看到慌乱与紧张。
还是衣着华贵的一个中年女子率先开了口：“你……你是人是鬼？”
“明明白白大活人。”
沈香瓷的回答也干脆利落。
她说着，转眸望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劳驾，刚才是你踢了我一脚吗？”
那男人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猛猛摆手，面如槁木：“不不不不是我，三小姐不是我动的手，我不是故意的。”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大男人扭扭捏捏做什么？
我再问你一次，是，还是不是？”
沈香瓷的声音里自带一股说不出的威仪，面前男人身子一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三小姐饶命啊，三小姐饶命。
是大小姐……大小姐……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猪狗不如，三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别……”“废话真多。”
沈香瓷拧眉，一把拖住这个都快吓尿了的男人，把他愣是像旱地拔葱一样给扒拉了起来。
“我没死，但是你踢我一脚这仇可不能不报，我踹你一脚咱俩就算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