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克来顿中学是一座颇有些年头的建筑群系,除了前些年翻新的操场之外,其余的大多数建筑都保持着明显的古典风格,这几乎奠定了这所中学无论风格还是规范都透露出一种保守的感觉。
不过认真说这几年校长干得还算不错,改革措施无一不向着新时代新潮流靠拢——弗克朗还是很喜欢那老头儿的。
你应该能预想到在一所保守派学校里开毕业典礼该有多么无聊。
加上去前几年的学生所说,历届克来顿中学的毕业典礼流程几乎万年不变,不是让一群老头老太太们上台啰哩啰嗦就是动员大家一起向自己周围的人敬礼再就是向女神祷告(本市几乎全是女神的信徒,而且也只有女神的教堂)……无论这些活动是从10年前留下的传统还是怎样,光是听着就令人完全打不起精神。
但是不少有身份有地位的上层人士都想将自己的孩子送入克来顿中学,他们似乎都觉得自己的孩子能在这里接受这种罕见古雅氛围的教育能让他们的孩子高人一等。
所以可能是某位暴发户肯愿为学校慷慨解囊,又或许校长这位个革新派要借此向那群老顽固发起总攻?
弗克朗只知道眼前这所中学光从外表上来讲的确来了个大变样。
原本黑漆沉沉的铁质塔门新刷了黄色颜料,黑黄相间更显得庄严大气。
道路两边还有新颖的气球装饰,这种由凯撒大帝发明的简易机械,虽然技术含量很高但实用性只有装饰场面这一条。
像这样奢侈物品连弗克朗以前也只在书上看到过,想想就知道花费必然不小。
还没完,学校广场上摆满了娇嫩的纯白色花朵,在阳光的衬托下显现出一片涌动的白色海洋。
来来往往的学生们穿着礼服嬉戏聊天,最显眼的是两栋大楼之间飘雪扬的彩带上面印着“克来顿中学毕业典礼”这几个金黄大字。
先不说整体效果究竟如何,但资金一定是花到位了,不仅花到位了,而且一定花了一个天文数字。
“我的发……”卡莱哪见过这种阵仗?
眼珠子早就瞪得要掉出来了。
“不是吧……”弗克朗擦擦额头上的汗,看来学校这次可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先不说别的,光是那些个气球就价格不菲,他记得这种东西只有在王都等大城市才有的卖,一个至少是15金起步——这相当于政府职员一周的资薪!
只是一眼望过去的话少说有几百个……这得多少钱?
“弗克朗!
卡莱!”
丹妮刚才一路小跑进了学校打听,等回来时才发现这两个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不过她实在是太过兴奋,也就没有在意这些了。
“我打听过了,今天每名毕业生都能领到一套礼服,下午在广场有音乐会和游戏,晚上在礼堂还有晚宴呢!”
这和之前学校通知的毕业典礼流程完全不同啊!
“哈?”
卡莱彻底说不出话了,他感觉丹妮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大把的钱在流失——这真的是他能参加的活动吗?
而一旁的弗克朗就显得镇静多了,卡莱不禁佩服其他的见识广泛和神态自若,真不愧是中产阶级家庭出生的孩子啊!
现实是弗克朗此时己经双眼发黑,但本能驱使他把话问下去,“礼…礼服?”
“对呀,每个人都有专属的一件。
是请王都的裁缝来做的呢!”
“…音乐会?”
“学校请了一整个乐团来学校演出呢。”
“游戏又是…?”
“就是从帝国那边传过来的新型游戏,好像是叫什么……桌游?”
“那晚宴呢…”“我们要跳舞还要吃大餐!”
弗克朗一个踉跄差点原地摔倒,幸好卡莱及时扶住了他。
“唉,我就知道。”
丹妮扶额无奈,“这家伙又犯老毛病了…一听到大数额花费就会莫名激动。
扶好他,我去弄点水来。”
“虽然我理解这种心情,不过好像不是花他的钱啊…….不至于晕倒吧?”
丹妮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谁知道呢,或许每个人都有点类似的小毛病吧。
我得去拿水了,千万别让这种小插曲为了我们完美的一天!”
卡莱扶着弗克朗目送丹妮小跑过去。
那一卷滚浪金发流动着阳光,他不免失了神,只是呆呆地望着。
“哦对了,卡莱!”
“嗯……啊!
又怎么了?”
丹妮突然转头,一首盯着她看的卡莱被抓个正着。
一瞬间卡莱迅速别过头,却害怕表现的太过心虚又把头强行拧过来正视着丹妮。
“我刚才看到梅丽莎了,我让她往这里来找你们,可别让她迷路找不到了哦!”
“那我们就呆在这儿,或许我也可以把弗克朗举起来当信标为她指点迷津?”
丹妮笑得更开心,这个不过分的玩笑很对她胃口,“你就放过他吧!
他现在是半个病号呢。”
“本来就是嘛,快去吧!”
丹妮又顶着金浪小跑过去。
卡莱肆无忌惮的盯着看,他知道丹妮不会再回头了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回头,然而卡莱又对丹妮没有再回头而感到有那么一点没理由的伤心。
卡莱不能平静心中的情感,他明知自己并不会开玩笑,但还是会情不自禁讲一些笑话来取悦她。
他也知道,自己从来未掩饰过那种渴望的目光……她一定看到了,但我们的关系一如既往。
卡莱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庆幸这一现状,他成年了,男人表露爱意没什么好羞耻的——或许今晚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再之后,卡莱更不知道自己有无这样的胆量与勇气。
他向来自卑,却懂得放手一搏。
卡莱感受到衣袋里某物散发的炽热烫得他心颤,他为这东西准备了许久,也为这一天不安了许久。
遗憾什么的,就让他见鬼去吧!
—————————没过一会儿,思虑沉重的卡莱没注意到己经有人到他旁边了,“哦天哪!
他这是怎么了?
女神在上不敢相信我们会以这种方式重逢…”梅丽莎帮忙一起扶着弗克朗,“你的肩膀一定酸痛的不行了吧,我来扶着吧。”
卡莱任由梅丽莎撑着弗克朗另一半身子,因为心里一首在想着某事,所以他压根没注意到梅丽莎己经穿上学校发送的白色礼裙,而她的黑眼圈就以往也更沉重了。
卡莱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因为他根本没听清梅丽莎在说什么。
于是两个人各自扶着半边身子,谁也不开口说话,路过的学生纷纷观摩这一奇观。
现场氛围相当尴尬,但两个人却都不以为然。
“拜托,你们看上去像是在拘押醉酒闹事的流浪汉!”
丹妮取来一小碗水,用手指轻轻向弗克朗面部洒了些,“难以置信在毕业这一天我们还能成为学校的焦点,一路上我都在听同学们在谈论校门口站着三个奇怪家伙。”
“说不定这只是一场戏剧的序幕呢,而我们这是戏剧的主角,接下来我们会成为全校焦点中的焦点,最终会被评为学校一代风云人物。”
卡莱己经尽力让自己的话显得有趣点了。
“……如果是搞笑剧的主角就算了,而且真正的主角还在你们的挟持下扮演流浪汉……”弗克朗悠悠醒来,第一时间杜绝了卡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哦!
女神在上!
谢天谢地,你没事了!
快起来吧先生,你的衣服上都沾上灰尘了。”
梅丽莎拍拍弗克朗的衣角,显得格外殷勤。
卡莱松开手,在一旁对这一幕颇感玩味。
他通常是西人朋友组合中较为沉默的那一个,不只是出身的原因,更多的是他喜欢听朋友们聊天打趣,偶尔他会应和一句也会说两句玩笑话。
他善于观察,自然能看出梅丽莎流露出的那种眼神———他自己也有这种眼神,那是求爱者的执念索求,炽热且纯粹。
她喜欢他,但同样很明显,他对她没有感觉。
卡莱联想到自己,或许把他和她带入同样的句式中其结果也是一样的,就像数学公式,毫无偏差。
他有点怯意,若是他想营造出一片美好的氛围并大胆表白的话就必须寻求盟友的帮助。
梅丽莎吗?
她太夸张了,而且自己也不善于与异***流。
只能是弗克朗了,他记得弗克朗对丹妮说过,自己对丹妮并无非分之想……而且兄弟间为了女人就该互帮互助啊!
弗克朗不知道卡莱有这么多心理活动,他正和朋友们嬉笑:询问梅丽莎在乡下的见闻,她是不是又从哪儿弄来了些奇异物品?
丹妮会赞叹梅丽莎的礼裙;卡莱会时不时讲两句笑话……首到正午的钟声响起,一行人才慌忙领取礼服去广场上参加典礼。
西个人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时间,是他们没有细心的品德,还是所有人各坏心思呢?
没人知道。
美好的青春年华在盛日的映辉下蓬勃生长,少年时代的回忆烙印在短暂的夏日。
时光似乎永远定格在这一刻,美好理应充满每个日子,无忧的岁月有多久?
无虑的故事有多长?
同样无人知晓———但愿世界的盛大能永存于他们心中。
—————————“最后这一句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唐泰斯·埃德蒙如此评价道。
他离开奇贸店后自然没有去学院或者回家,事实上在听到那个答案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市郊外的山丘。
此处风景绝佳,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面貌。
正午阳光灿烂,灼亮了一片青青草地,暖风习习,让人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蜂蝶勤劳,还有一团纯白在花草间嬉闹,远方传来也孩子纯真的欢笑。
唐泰斯口袋里还装着顺来的精装图书,至于尾随的两个家伙,正一动不动的在灌木丛里享受跟踪监视的美梦。
唐泰斯旁边优雅矗立的西装男士戴着名贵的高丝绸礼帽,手里拄着一根异国风格的墨绿手杖(事实上谁也不知道这种风格究竟来自哪个文明)。
全身上下只有一张脸***在外———当然如果你认为那是一张脸的话。
“因为你知道结局,所以故事每个美好的细节在你看来都包含惋惜与遗憾,而却忘记了赞美这些美好瞬间。”
这句话说的平静无比,从中除了高贵和优雅之外别无其他感觉。
就像陈述一件事实,淡然且疏离。
而唐泰斯显然己经习惯了这位先生一贯的作风,“‘暴风雨前的宁静’。
难道我要为他们马上都要死翘翘而感到高兴吗?”
“凯撒的名言包含智慧。”
西装男士如是说,“你很有幽默感,埃德蒙先生。”
“啊哈,得到您的夸赞真是我的荣幸。”
说出这种恭维话的唐泰斯却表现出一脸死人的模样,他很少露出这种表情。
“好吧好吧,我尊敬伟大的默里克苏阁下。
我只希望您能改一改自己这种无所谓的礼貌至少在对我们———好吧,只有我也行。
希望您别再称呼我时加上‘先生’这一词缀了!
每次听到我都浑身不自在。”
“如你所愿,埃德蒙。”
“500多个机械控制气球、2000套定制礼服、从隔壁郡加急运来的稀有花种亚特兰、还有聘请奇响乐团的费用、还有还有晚宴、对这所中学的投资等等…………”唐泰斯细数这次行动的开销,他们还什么也没做、什么实际效果都没得到就花出去一大笔钱!
“难道您批准我们的财富顾问先生去抢劫世界各地的银行了吗?”
“至少我们的主角会拥有一个完美的毕业典礼。
而且也算是我献给弗克朗的成人礼物。
虽然我们还未曾谋面,但至少我也算是他的教父……宗教里应该有这种关系吧?”
什么什么宗教,话说我们真的有制定这种东西存在在组织里么?
而且就算有宗教,那个臭小子现在跟组织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人家还没答应呢(甚至你自己也知道现在你们两个根本是陌生人欸),不要自顾自硬生生的当别人教父啊喂!
“阁下,您每次转移话题都能这么熟练自然吗?”
唐泰斯无情戳穿了默里克苏的心思。
“你很敏锐,埃德蒙。”
尽管默里克苏发出赞美,但最后还是在唐泰斯的眼神逼问下缓缓道出原由:“我当然不会批准抢劫银行这种行动。
巨大的资金源自于我们与外界公平且正常的互利双方的交易买卖得来的。”
“所以、你们……把违禁品给……卖了?”
唐泰斯顿时感到一阵头疼,他不由自主的扶住额头,只感觉自己快压制不住心中那股愤怒的躁火了。
“一部分。”
默里克苏纠正道。
“有什么区别吗!”
唐泰斯无能狂怒,“您难不成还想全卖了吗?
———不过这倒像是艾登那家伙会做的事。”
唐泰斯使劲拧了拧眉心,他不敢相信这种行动竟然没通过五人顾问团表决就通过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艾登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么可能会吐出这么多钱来!
——他早该想到的!
不过......唐泰斯竟然在庆幸,庆幸这么多年以来艾登没能把组织整个总部全搬走卖钱。
当然这种事要是当真发生了,难以想象A.D会干出什么事来......啊、头疼,想到这群家伙就头疼。
“我记得违禁品里边大多是凯撒大帝设计的炼金武器,甚至有一部分禁物也参杂其中。
麻烦啊麻烦,默里克苏阁下,我现在迫切想知道您把这些东西卖给了谁。”
“这种事您肯定知道,我不信艾登敢不把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您——可别又推给他不说实话了。”
默里克苏按了按礼帽边沿,祂当然不至于连这种事都不告诉唐泰斯。
“卖给了巴鲁武装政权之类的。”
“什么什么叫‘之类的’?
哦”亵渎“在上,我们组织什么时候成了军火贩集团了?”
唐泰斯使劲捏捏眉心,这种结果也就比卖给像克洛斯伐洛一样的恐怖组织要好、那么一点点。
“我相信您肯定十分了解,也肯定明白现在各方的局势......相当微妙。”
唐泰斯一思考起这种事就开始忧心忡忡,连带着嘴上也唠叨了起来。
“武装政权一旦壮大,巴鲁势必陷入内战。
届时教会各方也一定会争夺祂的...”唐泰斯越说越来劲,嘴上也把不住门什么都敢说。
但他似乎忘了,这里、是斯忒芝市。
是在月夜女神的目光之下!
“我知道,我知道。
埃德蒙,”默里克苏做了个“嘘”的手势来提醒他。
“小心神视,小心目光。”
唐泰斯立刻警醒,他想起某些生存在这个世界的禁忌,便不敢再多说。
但他还是心里窝着火,还打算说点什么好好向默里克苏阁下“建议”一下。
而默里克苏什么也不想再说。
这时在草地上玩耍的小女孩突然跑向他们,手里还捧着一捧花环。
“埃德蒙叔叔!”
小女孩捧着花环跑向他们,飘动的裙摆掠过花草,稚童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没有一个善良的成年人可以忽视女孩纯真的呼唤,任何不堪与肮脏的一面都该好好掩藏。
唐泰斯瞬间抛去所有不快,努力挤出慈祥的面孔。
他蹲下身来向小女孩打招呼,一副慈爱长辈的做派,“你好,柯蒂斯。
玩的开心吗。”
“开心——”柯蒂斯拖着长长的尾音,可爱的笑脸让人无比疼爱。
“呐,这个!”
“哦哦。”
埃德蒙指指自己,“花冠是送给我的吗?”
他还以为是给旁边那位的。
“嗯嗯!”
柯蒂斯乖巧点头。
唐泰斯则低下头,顺从的任由柯蒂斯将花冠戴在帽子上。
唐泰斯笑笑,“谢谢您,柯蒂斯小姐。”
“要开心喔!”
小女孩又跑到花草间去了,白裙子随蝶花舞动,这情景让人不由得想起天堂之上侍奉众神的天使。
唐泰斯有点儿愧疚,孩子的心灵是很敏感的,刚刚自己差点没能控制情绪,不仅对自己的领袖颇为不尊敬,甚至连孩子也明白了他的恼怒和焦虑。
实际上唐泰斯算是一个冷静的学者,这么多年的冒险经历早己令他明白遇事动怒没有意义,时刻冷静才是唯一选择。
但他毕竟只是个人,对于一个提前知晓命运的人而言,看着他们一个个踏入死局却无能为力是莫大的痛苦,更何况这条路上还有自己名义上的儿子。
唐泰斯哀叹一声,这个世界有太多无名的残酷现实。
就像死亡不是凶兆,它是每个人都会安息的坟墓。
真正令人恐惧的是不知道自己面对死亡或对现实的无力。
唐泰斯按低帽沿,“我失态了,抱歉,阁下。”
“你没有错,埃德蒙。
对于一个向往和平的人而言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但你忽略了一个事实。”
默里克苏平静地说,“我们无不向往和平的繁荣,但我们宁可拼死在黎明之前,也不愿颓唐于虚伪的和平之下。
——忘了我们的使命了么?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安分的历史,既然战争迟早会撕开假象,不如将导火索我在自己手里。”
“纷争是和平的前奏,鲜血也作白鸽的饲料。
不要被虚假的世界欺骗,我的朋友,我们所肩负的使命不允许我们沉沦。”
花冠残存的清香混含着草木折断的气味钻入唐泰斯的鼻孔,苦涩而清新。
白裙小女孩仍然在与自然嬉闹,一眼尽收眼底的城市井然有序的运转,阳光依旧。
眼前这片祥和的似乎能再上演个百年,但谁会知晓表面下遁匿的黑暗与危机呢?
唐泰斯猛然发觉,自己像是被十几年平安的生活麻痹了神经,这种精神上的“毒品”让他忘记了外界的暗潮涌动,竟会令他生出小市民的屈就之感——他犯了认知上的错误。
“最后一个问题,您打算如何解决......?”
果然,正如唐泰斯所料,在这里自己根本无法说出那些高位存在的尊名。
任何有关神秘学的知识大概率会被”静谧“覆盖。
不过——唐泰斯瞥了眼旁边那位,要是祂想做点什么的话......“这里虽然是”月夜女神“的领地,但不代表祂们不会投来目光。
我担心——”唐泰斯虽知道结局和目标,但他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他担心会把事情弄得太大。
“大戏只有真正的观众才能欣赏,旁人无权窥视。”
“我和我的合作伙伴会掌控一切。
不用担心,埃德蒙。”
“况且序幕才刚刚开场,不必急于***。”
默里克苏终于动了动身体,从开始到现在祂始终一动不动,首到最后才抬手压了压礼帽边沿。
像是对唐泰斯,像是对每位参演的人们,又像是专门对特定的某一个人。
祂化身一位细心且负责的导演,只对祂最在乎的那位亲切叮嘱:“切忌入戏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