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碰撞声惊飞窗外觅食的麻雀，他盯着自己发抖的右手，消毒水也洗不掉的幻痛从掌心窜到心脏。
• 那个胎记。
• 十年前浓烟滚滚的琴房里，被他抱出来的小男孩手腕上，也有枚月牙状的淤青。
记忆里的触感突然复活，怀里滚烫的小身体，后颈朱砂痣在火光中红得妖异。
• "师兄？
"实习生探头进来，"3号样本的离心机......"“这怎么回事？”
陆尧紧皱着眉头，一把扯下手上戴着的那副沾满油污的手套，重重地扔在了一旁的金属台上。
随着手套与台面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他那原本就有些发青的眼底此刻显得更加阴沉了。
“居然连平衡管都没有放！”
陆尧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在这个略显狭小的工作室里回荡着。
他瞪大眼睛盯着眼前正在运转的机器，仿佛要透过那层层机械零件看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立刻通知他们停下手里的工作，全部重新做预处理！”
陆尧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用力地拍打着金属台面，以此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 他抓起外套走向天台，白大褂衣角掠过楼梯转角处"禁止通行"的锈蚀铁牌。
顶楼铁门发出***，月光像一盆冷水浇下来——琴键上的手指纤长如白鹭，正在弹奏《月光》第三乐章暴烈的急板。
• 林深整个人浸在银辉里，衬衫下摆随身体起伏，露出一截腰线。
陆尧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这不是新生该知道的废弃琴房，更不该有人能完整弹出母亲改编过的版本。
• "咚！
"• 最后一个***砸出回响，林深转身时碰倒谱架。
泛黄乐谱雪花般散落，某页边缘焦黑的贝多芬画像飘到陆尧脚边。
• "你怎么进来的？
"陆尧踩住乐谱，声音比离心机还冷。
• "锁坏了。
"林深举起半包彩虹糖，糖纸在月光下粼粼闪光，"而且有人给我发警告短信。
"他忽然逼近，柑橘香混着钢琴松木味扑面而来，"是你吗，陆学长？
"• 陆尧后腰抵上钢琴边缘。
少年睫毛投下的阴影里，那粒朱砂痣随呼吸若隐若现。
他想起急救课上的海姆立克急救法，现在这姿势就像从背后环抱的急救姿势。
• "这架钢琴，"林深指尖划过琴键上的焦痕，"被火烧过吧？
"• 警报声骤然炸响。
陆尧拽着他滚进三角钢琴底部，消防演习的红光里，两人交叠的倒影在琴板漆面上晃动。
林深的膝盖顶在他腿间，温热的喘息喷在喉结："学长身上有雪松的味道。
"• "别动。
"陆尧单手扣住他两个手腕按在地面，这个动作让白大褂袖口上滑，露出小臂狰狞的烧伤疤痕。
林深突然安静下来，目光扫过那些凹凸的纹理，像在阅读某种乐谱。
• 脚步声从门外掠过。
月光偏移角度，照亮钢琴内部铜弦上挂着的奥特曼挂坠，塑料表面融化的半边脸正对林深。
• "你小时候......"林深刚开口，陆尧的拇指按上他唇峰。
这个带着薄茧的触感让他浑身过电，后颈突然灼痛如被火燎。
• "再弹这首曲子，"陆尧把乐谱碎片塞进他衬衫口袋，纸缘刮过锁骨，"你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 林深在宵禁前溜回宿舍时，摸到口袋里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银色U盘贴着生物危险标志，里面是十年前的火灾现场照片。
最后一帧画面让他血液凝固：焦黑钢琴边蜷缩着穿奥特曼T恤的小男孩，手腕处月牙胎记正在渗血。
• 窗外又下雨了。
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你颈后的朱砂痣，是基因嵌合体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