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次擦拭鳄鱼皮钱包时，金扣缝隙里的血渍在暮色里泛着磷光。
三个月前贵州山区的暴雨声突然穿透双层隔音玻璃，那辆撞变形的五菱宏光仿佛又卡在宝马X5的进气栅里，锈铁味混着车载香薰的雪松气息涌进喉咙。
手机在紫檀木桌面第三次震动，是妻子徐曼的未读消息："骨科刘主任说爸的髋关节不能再拖了"。
我扯松阿玛尼领带，指尖触到衬衫第三颗纽扣的裂痕——那天安全气囊炸开时，这颗纽扣崩进了苗寨姑娘苏小满的眼窝。
门铃响得恰到好处。
监控屏幕里站着穿灰色三件套的中年女人，她提的公文包是九十年代检察院配发的款式，金属搭扣处残留着褪色的国徽印记。
"我是郑秋萍律师。
"她亮证件时，腕间的上海牌机械表表盘有放射状裂纹，"你父亲委托我在二审前做最后陈述校准。
"我侧身让她进屋，玄关感应灯照亮她左腮的朱砂痣。
这枚痣的位置和三个月前车祸现场，那个举着破伞来敲车窗的老妇人一模一样。
"先还原时间线。
"郑律师从公文包取出泛黄的笔记本，纸页间夹着片干枯的珙桐叶，"2023年7月15日上午十点，你从贵阳国际生态会议中心出发，原定去机场接徐女士父母。
"她翻开的行车记录仪截图里，宝马仪表盘显示油量37%，与后来警方取证时的52%严重不符。
我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红木椅扶手上的刻痕，那是撞断护栏时飞溅的木刺，现在深嵌在这套价值三十万的印度小叶紫檀家具里。
"事故发生在青岩镇X302县道。
"她推来航拍图，盘山公路的之字弯像道狰狞的疤痕，"你说为避让突然冲出的野猪导致车辆失控，但林业局记录显示该区域野猪去年已迁至..."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冲刷着陆家嘴的玻璃幕墙。
郑律师的钢笔尖在贵州地图上画圈，墨迹恰好覆盖月亮湖的位置："你声称将五菱宏光推进湖里，可打捞队发现的车辆却在三十公里外的黑龙潭。
"我的金丝眼镜起雾了。
恍惚间又看见苏小满的绣花鞋卡在油门踏板下，银铃铛在血泊里叮当作响。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