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落在管家镜片上,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新来的?
"他指腹摩挲着铜制门把,目光扫过我被黑框眼镜压低的刘海,"更衣室在走廊尽头。
"转身时他深灰色马甲绷出僵硬的弧线,仿佛裹着具会走路的石膏像。
我抱着换洗衣物穿过长廊,青花瓷瓶突兀地杵在波斯地毯中央。
釉面泛着冷光,像只随时会倾倒的定时炸弹——太明显了,这是给新人准备的陷阱。
我装作整理裙摆侧身闪过,眼角瞥见管家攥着对讲机的手背暴起青筋。
厨房蒸腾的热气裹着松露香气扑面而来时,我正把最后一片金箔贴在鹅肝慕斯上。
裙摆突然被扯住,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仰头看我:"姐姐,草莓挞藏在哪里呀?
""在冷藏室第二层。
"我蹲下与她平视,她发间茉莉香混着童真气息,和档案照片里牟家千金的模样完美重合。
橙汁打翻的瞬间我扯过围裙兜住飞溅的液体,冰凉的触感却让我指尖发麻——果汁泼洒的轨迹像是刻意瞄准裙摆。
"妈妈不许我吃太多甜食。
"她噘嘴时睫毛扑闪,我替她擦拭水渍的手微微一顿。
正要试探家族成员关系,珐琅门把手突然转动,水晶耳坠的碎响比人影更先抵达。
"小玥又淘气了?
"牟母的珍珠披肩在蒸汽中泛着柔光,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轻轻搭在我肩头,"新来的姑娘倒是机灵。
"她掌心温度渗入棉质布料,我却感觉有冰锥沿着脊椎攀爬。
那抹笑意未达眼底,像是透过我在凝视另一个时空的幻影。
晚宴厅的银烛台将人影拉长成扭曲的图腾。
我托着餐盘站在浮雕立柱旁,牟父刀叉碰撞的脆响让整个餐桌陡然安静。
"听说你是历史系毕业的?
"他突然转向我,威士忌杯沿的冰球折射出他鹰隼般的眼神,"知道这座宅子原本属于哪个军阀?
"冷汗浸透后背的棉质衬裙。
情报里说牟家祖宅改建自民国公馆,但具体细节......我垂眸盯着餐巾上刺绣的鸢尾花:"外墙的罗马柱应该是后来加的,原本的雕花门楣还留着大正年间的风格?
"牟宇的银匙突然撞上骨瓷碟。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