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趴在病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天，奶奶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家。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将她惊醒。
洛瑶猛地抬起头，看到奶奶正痛苦地蜷缩着身子，手帕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监护仪上的数字疯狂跳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奶奶！
"洛瑶慌乱地按下呼叫铃。
值班护士很快赶来，紧接着是穿着白大褂的顾言。
他快步走到病床前，动作利落地检查着奶奶的情况。
"准备抢救。
"顾言的声音冷静而果断。
洛瑶被护士拉到一旁，看着医护人员围着奶奶忙碌。
她感觉双腿发软，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顾言摘下口罩，向她走来。
他的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白大褂上沾着些许血迹。
"暂时稳定了。
"他说，"但情况不太乐观。
"洛瑶感觉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顾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休息一下吧，我让护士给你找个空病房。
"洛瑶摇摇头："我要陪着奶奶。
"顾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那至少去洗把脸。
"洗手间里，洛瑶看着镜中的自己。
眼睛红肿，脸色憔悴，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着脸颊。
回到病房时，顾言还在。
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正在记录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我今晚值班，有事随时叫我。
"洛瑶点点头，在床边坐下。
奶奶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呼吸机有规律地发出声响。
"顾医生，"她突然开口，"如果......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顾言停下手中的笔，认真地看着她："医学上有很多奇迹，但最重要的是不要放弃希望。
"他顿了顿，"你奶奶很坚强，她一首在为你坚持。
"洛瑶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她低下头，不想让顾言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哭出来会好受些。
"顾言轻声说，"你不需要一首这么坚强。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洛瑶的眼泪决堤般涌出。
她紧紧攥着病床的栏杆，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顾言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个动作让洛瑶哭得更厉害了，她转过身，将脸埋在他的白大褂里。
顾言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发泄情绪。
他能感觉到胸前的布料被泪水浸湿，也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压抑了太久的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洛瑶的哭声渐渐变小。
她不好意思地退后一步，低着头："对不起......""没关系。
"顾言递给她一张纸巾，"去睡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
"这一次，洛瑶没有拒绝。
她在旁边的陪护床上躺下，听着监护仪的声响，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洛瑶被阳光唤醒。
她睁开眼，看到顾言还在病房里，正在查看奶奶的情况。
"醒了？
"他转过头，"你奶奶早上醒过一次，还问你去哪儿了。
"洛瑶连忙起身："奶奶她......""情况暂时稳定了。
"顾言说，"但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他看了看表，"我一会儿有个手术，下午再来看你们。
"洛瑶点点头，看着顾言离开的背影。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