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身着简单的 T 恤和工装裤,蹲在 “老兵之家” 旅馆的台阶上,大口啃着包子。
包子的热气腾腾地往上冒,混着周围嘈杂的气息。
卖豆浆的老汉正奋力把三轮车蹬得吱呀作响,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艰辛。
蒸笼里腾起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层轻纱。
秦锋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数着对面药店 LED 屏上的红字:心率 79,血压 118/76,这数据比他在部队时正常得多,可他心里却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小秦!
这边!”
快递站的老周在街角用力挥手,扯着嗓子喊道。
这个瘸腿的中年男人,即便生活给了他沉重一击,却依然把工服穿得像军装般板正,每一个衣角都整理得一丝不苟。
他走到秦锋跟前,扔给秦锋一个铝饭盒,里头码着六个韭菜饺子,饺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老周笑着说道:“站长说新人头三天不用跑远单。”
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亲切,就像多年的老战友。
老城区的阳光透着一股独特的油腥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秦锋跟着老周的三轮车拐进梧桐巷,车把上挂着的旧铜铃铛随着车子的颠簸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声音清脆悦耳,为这略显沉闷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生机。
七号院的刘阿婆照例等在门口,她己年逾古稀,满头银发,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
刘阿婆签收完降压药,又热情地往秦锋兜里塞薄荷糖,她的眼神里满是慈爱,笑着说:“跟我孙子一样俊,就是太瘦嘞。”
秦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当他们在巷口早餐铺歇脚时,秦锋不经意间注意到老周总用左手掏钱。
他仔细观察,发现老周虎口处的茧子形状,和 92 式手枪的握把弧度完全吻合。
秦锋心中一动,他知道这背后必定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老周似乎察觉到了秦锋的目光,他轻轻掀起裤管,露出金属义肢,义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诉说着那段残酷的过往。
老周声音低沉地说道:“二十年前云南缉毒,踩中土雷落的毛病。”
说完,他突然压低声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九号楼新搬来个姑娘,她家的件... 你送。”
秦锋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斑驳的苏式老楼上,701 室的阳台上晾着件月白色旗袍。
微风轻轻拂过,衣摆上的苏绣海棠像是活了过来,随风摇曳,这让秦锋不禁想起小棠生前最爱的那条连衣裙,心中一阵刺痛。
正午的快递站宛如一个巨大的蒸笼,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站长捧着紫砂壶在柜台后打盹,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
突然,电话***大作,站长被惊醒,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又是那个匿名投诉?
说我们暴力分拣?”
他气得踹了脚墙角的监控主机,大声吼道:“告诉客户,不想被退件就少寄违禁品!”
整个快递站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秦锋在库房整理滞留件时,发现个缠满胶带的木箱。
木箱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胶带己经泛黄。
收件人栏潦草地写着 “苏小姐”,寄出地是云南某处军用编码区。
秦锋心中充满了好奇,当他凑近时,嗅到淡淡的檀香。
就在这时,箱角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液体在地上慢慢蔓延,看着有些诡异。
“那是朱砂。”
站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紫砂壶嘴还冒着热气,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古玩城的老物件,沾了要烂手的。”
秦锋心中一惊,不禁对这个木箱更加好奇,但也只能将它放回原处。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瞬间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秦锋护着最后一件快递冲进临海大学后门,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湿透了他的衣服。
他低头一看,却见收件地址上的 “三号实验楼” 早己拆迁,只剩下一片废墟。
他摸出手机准备联系客户,就在这时,三个纹身青年从断墙后晃出来。
领头的黄毛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他用棒球棍敲打掌心,发出 “砰砰” 的声音,恶狠狠地说:“兄弟,代收费五十。”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片归龙哥管。”
秦锋瞥见对方腰间别的弹簧刀,刀刃有清洗过的血渍,他心中一紧,知道来者不善。
他不慌不忙地退到雨棚下,把快递箱轻轻放在石墩上,语气平静地说:“麻烦签个字。”
“听不懂人话?”
黄毛见秦锋不配合,恼羞成怒,棍子狠狠地砸向纸箱。
秦锋反应迅速,突然抓起棚顶垂落的爬山虎藤蔓,缠住棒球棍往侧方一拽。
黄毛猝不及防,踉跄着踩中青苔,在另外两人惊愕的目光中滑进臭水沟,溅起一片水花。
剩下的混混还没摸到刀柄,就发现自己的鞋带全被系在了栏杆上,他们惊恐地看着秦锋,不知所措。
“你混哪条道的?”
黄毛在水沟里扑腾着,大声喊道。
“疾风快递。”
秦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工牌,平静地说,“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说完,他拿起快递箱,转身离开。
当他走出巷口时,701 室的窗帘微微晃动。
穿月白旗袍的姑娘放下望远镜,在便签本上写下:“战斗本能 A 级,创伤应激反应阴性。”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审视,似乎在对秦锋进行着某种评估。
暮色降临时,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之中。
秦锋在库房最深处找到个生锈的铁柜。
铁柜看起来破旧不堪,仿佛己经被岁月遗忘。
老周说这里存着十年未取的死件,秦锋打开铁柜,发现最上层却有个崭新的信封,收件人是他。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穿碎花裙的少女站在动物园门口,背后广告牌写着 “2023 年端午特展”。
可小棠明明死于 2016 年,这张照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秦锋的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他呆呆地看着照片,思绪飘回到了过去,那个和小棠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