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回廊
那些滴落的液态金属渗入冰面，折射出无数个楚璃扭曲的面容。
系统界面突然出现雪花噪点：记忆欺诈生效倒计时：179秒精神污染指数：47%少女的冰锥悬停在心脏表层，楚河抓住这千分之一秒的间隙，将篡改的记忆碎片注入对方瞳孔。
他选择的画面是十二年前的雨夜——穿着病号服的楚璃被研究员拖向手术室，而真正的自己其实躲在通风管道里发抖。
"哥哥..."楚璃的瞳孔突然恢复成人类形状，十二条冰晶触手软绵绵垂落，"你回来救我了？
"楚河的后槽牙几乎咬碎，系统提示他左手正以每分钟3%的速度兽化。
他强迫自己抚摸少女结满冰碴的长发："跟我去安全屋，那里有草莓蛋糕。
"这是从光头暴徒记忆里提取的信息，死者临终前最强烈的渴望。
风雪骤然停歇，悬浮在空中的便利店残骸轰然坠落。
楚璃蹦蹦跳跳地踩碎冻僵的尸块，哼着走调的《生日歌》。
当她的盲杖触碰到某个雪堆时，地面突然裂开深不见底的冰缝。
警告！
宿主体温流失速度提升300%建议立即补充高热食物楚河从战术腰带取出最后的能量胶，包装袋却在他手中冻成粉末。
系统显示周围气温正在诡异回升，从零下53度升至零下20度——这比持续严寒更令人不安。
"哥哥的呼吸声好吵。
"楚璃突然转身，空洞的眼眶流出冰蓝色黏液，"比解剖室里的青蛙还吵。
"楚河太阳穴突突首跳，视网膜上浮现倒计时：02:17。
他注意到少女的狐裘下渗出黑色血管，那些纹路正在组成类似系统界面的几何图形。
当他的靴底踩到某块凸起冰面时，地底突然传出机械运转的轰鸣。
整片雪原开始塌陷，露出下方锈迹斑斑的地铁隧道。
楚河抱住楚璃滚进通风井的瞬间，看见隧道墙壁上用血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最新鲜的那行还泛着热气：冰河纪第37日，确认系统宿主会加速极寒进程坠落持续了二十三秒，楚河的后背撞碎某种玻璃容器。
淡绿色液体裹着尸块倾泻而下，他认出这是新纪元研究所的基因培养舱。
更可怕的是，所有尸体都长着和他相似的面容。
记忆欺诈剩余01:49精神污染指数突破临界值楚璃突然发出高频尖叫，声波震碎了三十米内的所有培养舱。
她的盲杖插入地面，冰晶沿着地砖缝隙生长出诡异的花纹。
当楚河试图查看系统提示时，发现界面己经变成不断增殖的乱码。
"玩家楚河，生命值992/1000"冰冷的机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隧道顶部亮起血红色的倒计时。
楚璃蹦跳着踩爆某个研究员的头颅，哼唱着修改后的歌词："蛋糕里藏着妈妈的眼睛，蜡烛烧焦了爸爸的..."楚河抓住少女手腕的瞬间，兽化的左手突然恢复人形。
这个发现让他毛骨悚然——系统的基因改造正在被某种力量中和。
隧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检测到第零号原型体。
"隧道墙壁向两侧裂开，露出首径十米的金属球体。
球体表面睁开十二只机械眼，瞳孔里旋转着DNA双螺旋模型。
楚河的系统界面在此刻恢复，跳出一条前所未见的提示：火种计划第37次重启当前文明存活时间：11时47分楚璃突然安静下来，她将食指竖在苍白的唇瓣上："要开始捉迷藏了哦。
"她的身体开始分解成冰晶颗粒，每颗冰晶里都封存着记忆片段。
楚河在其中一颗里看到自己——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在给幼年楚璃注射药剂。
金属球体伸出上千条电缆，每条末端都连接着人类大脑。
楚河翻滚着躲开袭来的电缆，兽化的左手却突然被系统锁定。
更糟糕的是，记忆欺诈的倒计时跳到了00:00。
"欺诈失败的概率包含在计算中。
"楚璃的声音从所有培养舱里同时传出，"但哥哥挣扎的样子...真的好美味。
"隧道穹顶突然透明化，暴露出外层空间的景象。
地球表面覆盖着蠕动的冰蓝色菌毯，而月球表面布满了类似楚河系统界面的发光纹路。
金属球体的机械音变得断断续续："文明...重启...代价..."楚河的视网膜开始渗血，系统强制弹出血色提示：激活紧急协议：记忆洪流副作用：72小时内无法使用吞噬功能刹那间，所有培养舱里的尸体都睁开眼睛。
楚河被数百段记忆同时入侵，他看见自己在不同时间线里杀死楚璃——用冰锥、用兽爪、甚至用亲吻下毒。
最清晰的画面里，他亲手将楚璃推入焚化炉，而她燃烧时唱的还是《生日歌》。
"啊啊啊啊！
"楚河用兽爪撕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挖出那些疯狂的记忆。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金属球体表面裂开漆黑的洞口，里面漂浮着数以万计的蔚蓝晶核。
楚璃的虚影在晶核之间闪烁："哥哥终于记起来了？
我们玩过4395次这个游戏呢。
"她的手掌穿透楚河胸膛，握住了那枚跳动的火种晶核，"这次要换个新结局..."隧道开始坍缩的瞬间，楚河发动了第二次吞噬。
他咬住楚璃的虚影，尝到了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
系统界面炸开无数警告，但跳出的提示却让他如坠冰窟：吞噬成功获得能力：时间锚点（残损版）副作用：本次吞噬加速冰河纪进程19小时当楚河从虚空中坠落回雪原时，怀里的楚璃正在融化。
她的身体变成冰水流进地缝，最后消失前在他耳边呢喃："白塔里的收藏品...都在等你..."系统界面浮现新的任务：主线任务更新：抵达体温银行倒计时：11:29:57楚河看向东南方，那里的天空悬浮着由无数人体组成的温度计。
当他迈步时，发现自己的影子正逐渐凝结成楚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