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假牙卡在兰亭集序里
少女手腕翻转间抖落的辣椒面在日光下折射出金粉般的光晕，像极了上元节炸开的铁树银花——如果忽略她手里那截正在冒烟的竹筒的话。
"接住！
"清脆的嗓音穿透耳鸣，林砚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暗器，而是半块沾着牙印的桂花糖蒸栗粉糕。
他愣神的刹那，失控的窜天猴拖着靛蓝色尾焰，在翰林院藏书阁的飞檐上炸出个***的窟窿。
"我的《永乐大典》孤本——！
"白发苍苍的老学士从朱漆大门里踉跄奔出，花白的山羊胡随着嘶吼剧烈颤动。
他手中攥着半卷焦糊的《兰亭集序》摹本，镶金的假牙在唇间叮当作响，活像架年久失修的编钟。
林砚视网膜前突然浮现金丝楠木纹理的光幕：摆烂值+5，当前进度15/100。
他眼睁睁看着老学士的假牙被气浪掀飞，精准卡进空中尚未消散的"之"字幻影里。
那个由王羲之虚影留下的墨字正悬在藏书阁残破的匾额上方，假牙嵌入的凹槽竟与米芾"渴骥奔泉"的笔势完美契合。
"快按住王右军的之字！
"老学士挥舞着扫帚冲过来，松垮的官袍腰带在身后飘成风筝尾巴。
林砚被七八个玄甲侍卫挤到墙角，耳畔炸开此起彼伏的"菜鸡"弹幕，荧光绿的颜文字像蝗虫般啃噬着藏书阁残存的雕花窗棂。
李昭宁蹲在焦黑的梧桐枝头笑得花枝乱颤："老头儿，你那假牙可比米芾真迹值钱！
"她指尖弹出一粒裹着辣椒面的铁莲子，正巧击中断裂的匾额榫卯。
鎏金的"藏"字轰然坠落，将老学士刚摸到的紫毫笔砸进青砖缝隙里。
林砚在漫天飞舞的宣纸碎片中摸到块青铜残片。
冰凉的金属表面浮凸着"钜子"二字，边缘的云雷纹里还嵌着半片未燃尽的窜天猴油纸。
他正要凑近细看，突然被李昭宁拽着后领提溜起来："发什么呆！
没看见王羲之的弹幕要砸脸了？
"半空中，"崇山峻岭"西字正化作实体化的砚台倾泻而下。
老学士的假牙在"之"字凹槽里高频震颤，发出类似编钟的嗡鸣。
林砚踉跄着摸到怀中的竹简，竹片缝隙突然渗出硫磺味的墨汁，在他掌心跳跃成《静夜思》的荧光小楷。
"床前明月光——"他鬼使神差地念出声，周身骤然亮起银白色屏障。
坠落的砚台在光罩上砸出涟漪，墨汁如银河倒悬般凝固在空中。
李昭宁趁机甩出三枚铜钱镖，将老学士的假牙从"之"字凹槽里震落，镶金的牙齿不偏不倚掉进她捧着的辣椒罐里。
"老夫的牙！
"老学士扑跪在地时，林砚看见他官袍下露出半截诸葛连弩的机括。
藏书阁废墟里突然传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那些散落的青铜碎片自动拼合成墨家机关兽的轮廓，兽瞳位置镶嵌的正是刻着"钜子"二字的残片。
"菜鸡！
菜鸡！
"弹幕突然升级成3D立体环绕声，王羲之虚影的吐槽从西面八方涌来。
林砚感觉竹简在怀中发烫，展开时发现窜天猴图纸上新浮现出美团外卖的二维码。
他鬼使神差地摸出半块栗子糕扫码，空中突然炸开鎏金大字："您的外卖《墨经》己接单，骑手钜子正在配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