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中生活初体验
“余小鱼，你孵蛋呢？”
晨雾还没散尽，他单脚撑地停在玉兰树下，校服拉链敞到锁骨。
我盯着他车筐里晃悠的早餐袋，突然发现他剪短了头发，后颈那颗红痣明晃晃露在外边。
妈妈硬把中药塞进我书包侧袋：“裎裎盯着她喝完啊。”
“陈姨，我看起来像她保姆？”
明裎把吸管戳进豆浆杯，顺手把我马尾从书包背带里扯出来。
指尖擦过后颈的瞬间，我差点把钥匙捅进锁眼。
车把上挂着的玉珠链叮当乱响——去年暑假爬山时我弄丢的，此刻正缠在他手腕上。
我装作看云，余光里全是他随踩踏板起伏的肩胛骨，像白鸟收拢又张开的翅膀。
---**2.**高一（3）班门口挤成沙丁鱼罐头。
我攥着分班名单冒冷汗，突然被人拎着后领拽出人群。
明裎的胸膛贴着我后背，体温透过两件校服灼人：“第几考场？”
“三、三十七号……”“啧，”他抽走我手里的准考证，“在我斜后方。”
走廊突然安静下来。
前排女生回头打量我们，窃窃私语像滚烫的糖浆浇在头顶。
明裎把准考证拍回我掌心，指尖有意无意划过那道月牙形胎记——那是六岁时被他家萨摩耶咬的。
“看够没？”
他突然俯身，洗发水的雪松味漫过来，“你睫毛膏晕了。”
我捂着眼冲进洗手间，镜子里映出烧红的耳朵。
根本没有睫毛膏，这个骗子。
---**3.**开学考最后一科结束，我在楼梯拐角撞见告白现场。
穿碎花裙的女生踮着脚递情书，明裎倚着防火门玩打火机。
火苗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我数着台阶假装路过，突然听见“咔嚓”一声——他按灭火光，抓过我手腕举到两人中间。
“看到没？”
他晃着我腕上的玉珠链，“童养媳管得严。”
女生哭着跑开时，我狠狠踩他球鞋：“谁是你童养媳！”
他闷笑着揉乱我刘海，创可贴粗糙的触感擦过额头：“小时候偷喝我奶粉的不是你？”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绞在一起，他书包上挂着的篮球钥匙扣硌着我肩膀。
我想起初三暑假，他就是这样把我堵在器材室，说高中要把我拴在隔壁班。
---**4.**晚自习暴雨突至，玻璃窗震得发颤。
明裎被老班叫去搬教材，我望着他空荡荡的课桌发呆。
前桌传来小纸条：[裎哥初中真是校草？
] 我鬼使神差写下：[他三年级还尿过床]，画了个流眼泪的小人。
后颈突然贴上冰凉的可乐罐。
“余小鱼，”湿漉漉的球衣挨着我耳尖，“我尿床那次，是谁吓得抱着枕头钻我被窝？”
圆珠笔在试卷上划出长长的蓝线。
我缩着脖子装鹌鹑，看他甩着头发上的水珠坐回座位。
他扔给我一包柠檬糖，包装袋上还沾着体育馆的潮气。
---**5.**周五换座位是场灾难。
当我和明裎成为斜对角时，林晓晓在桌下掐我大腿：“修罗场啊！”
他正把课本摔进新课桌，眼尾那颗小痣比平时更红——每次生气都这样。
物理课讲到自由落体，他忽然踹我椅子：“喂，橡皮借我。”
我低头去翻笔袋，却被他用圆规戳腰窝：“抬头。”
粉笔头正朝我眉心飞来，他抬手截住抛物线。
粉笔灰簌簌落在摊开的练习册上，盖住那句抄到一半的歌词——[你的影子巨大，像喧嚣的脏话]。
“发什么呆？”
他把橡皮掰成两半，大的那块扔给我，“再走神告你妈。”
---**6.**食堂事件让我成了话题中心。
当我端着番茄鸡蛋面找座位时，隔壁班混混故意伸脚绊我。
汤汁泼向白衬衫的瞬间，有人拽着我手腕旋了半圈。
明裎用后背替我接了那碗面。
番茄酱顺着他的脊梁往下淌，像道狰狞的伤疤。
他攥着那人的餐盘冷笑：“手不想要可以剁了。”
声音比冰柜里的冻可乐还冷。
医务室里，我抖着手给他涂烫伤膏。
他趴在病床上玩贪吃蛇，突然闷哼一声：“余小鱼，你擦的是我腰窝。”
棉签掉在地上，我盯着他后腰的胎记发呆。
那是婴儿时期我咬的，像枚褪色的月亮。
---**7.**校运会报名表传到我手里时，明裎正趴在桌上补觉。
我在女子800米旁打叉，突然被他抽走钢笔。
他龙飞凤舞在男子3000米填上自己名字，笔尖戳着表格逼我抬头：“你报啦啦队。”
“凭什么！”
“上周是谁跑完早操喘成风箱？”
他扯过我手腕把脉，“心跳快得像要投胎。”
我踹他椅子却崴了脚，他蹲下来替我系松开的鞋带。
后颈暴露在我视线里，红绳贴着汗湿的皮肤，玉珠链在走廊光线下泛着暖光。
广播突然响起《运动员进行曲》，他仰头时喉结擦过我膝盖：“余小鱼，你再抖腿试试。”
---**8.**放学时我被堵在车棚。
碎花裙女生带着三个跟班，指甲上的水钻刮过我下巴：“听说你们是邻居？”
我攥着书包带后退，突然看见明裎的自行车横冲首撞过来。
他捏紧刹车漂移甩尾，车筐里的篮球重重砸在铁架上。
“让让，”他单脚支地摘下耳机，“挡着我童养媳回家了。”
那群人散得像退潮时，他弯腰捡起我掉落的发圈。
黑色丝绒缠上他手腕，和玉珠链碰出细碎的响。
“明裎，”我蹬着自行车追他，“你为什么总胡说八道？”
晚风掀起他校服下摆，笑声散在桂花香里：“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