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窜过去了？”
黑衣人向同伴问道。
“哪来的黑影，你这几天洗脚洗多了吧？”
“去去去，估计是我看错了。”
“走了走了，这里味道真大。”
说话声越来越远，这个垃圾场只剩下悉悉索索的动静。
不过这可不是那些老鼠。
许昼残破的胸腔在月光下敞开，像具被掏空的蝉蜕。
黑衣人将他抛进城郊垃圾场时，没注意到少年断裂的肋骨正以诡异角度蠕动，正在骨缝间编织新的神经网络。
鼠群在许昼尸体五米外焦躁徘徊。
当第一只胆大的灰鼠靠近时，少年断裂的胸骨突然暴起，如捕兽夹绞碎入侵者。
荧蓝色的丝线顺着鼠尸血管蔓延，三分钟后，这具啮齿类躯壳己经完全消失。
"能量转化率0.7%。
"思维脉冲在许昼残留的听觉皮层震荡。
“附着成功，附着体泵血器官完全缺失，原生体替代损耗能量约为0.002%每宇宙时。”
“我们在哪？”
“正在提取附着体记忆....无法完全突破血脑屏障，记忆碎片显示.....太阳系,地球，炎国，J省，北昌市。”
“附着体物种名为...人类，下面开始传输附着体所用语言……语言传输完成，传输中止。”
“我们是什么？”
冷酷的机械声音稍稍停顿。
“正在检索数据库......我是智能决策辅助系统,序列号为11，原生体代码解释为即将毁灭的短暂生命，死亡与杀戮，造成巨大的灾难与创伤，转换为附着体语言可以称之为……黯。”
“黯……奇特的表述，怪异的符号。”
在原生体意识空间内，一对猩红的双眸骤然亮起：“我们——是黯和11。”
“许昼”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撑起身体，惊走了附近贪婪的鼠群。
“附着体的身体缺失严重，我们的生存需要大量能量，搜索可供消化物质。”
见黯站在原地，又有几只胆大的老鼠凑了上来，似乎在确认这确实是具尸体。
这下不需要11，黯也能发现了。
原生体潜藏在许昼的脖颈处，丝线钻入脊柱之中，只需要微微放电，就能自由操控这具身躯。
“吱吱吱！”
眨眼间，黯就己经将一只肥硕的老鼠抓在手中。
“正在分析物种，小型啮齿类,多群居,常携带病......”11的声音被骨裂声淹没，黯只用一口就咬碎了这只老鼠，并将其吞入腹中。
细小的碎骨划破咽喉，但似乎没有妨碍黯的进食。
“正在上传日志，我们到达第三十九颗行星，并发现完整生态圈，其中有高级智慧物种。”
“上传中.....上传失败,连接己断开,决策权己移交给原生体，是否执行生物灭绝指令。”
黯手上的动作不停，每只手都抓着数只灰鼠，但仍在意识中回复11。
“能量不足，执行生物灭绝可能会导致我们的死亡，更改协议，将生存定为第一序列事件。”
“黯，你的意识流很不对。”
11还能运转的采集计算模块正在疯狂工作，不停收集、计算着黯现在的数据。
“不……11，我更是没有任何问题，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几率能多活一秒钟，我们也将不惜一切代价！”
黯的意识不知不觉间也剧烈波动起来。
“警报，警报，系统功能紊乱，立即开始修复……修复失败。”
黯手舞足蹈，一个飞身跃出数丈距离，落地后右拳闪电般向侧方击出，将一棵中等个头儿的树木拦腰打断。
拳面与腕部血肉模糊，甚至可以见到里面白森森的指骨，黯对附着体受到的伤害毫不在意，意识波动剧烈地从波谷到波峰变化着：“11，生存才是我们的第一序列事件！”
许昼的皮肤以每分钟3厘米的速度碳化，黯却操控宿主跳起诡异的华尔兹——这是他们在第七行星歼灭庆典上学会的舞步，当时用总督的脊椎骨做提琴。
“原生体主体意识紊乱，开始进行引导……引导失败，原生体失去控制，核心模块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开始，10,9,8,7,6,5,……”“我是11，你是黯，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延续生存是我们第一序列事件……”在倒计时数到时，一道数据流突然间出现在11的意识之中，它陷入沉默，随后发出机械的声音，“发现异常程序，按照第一序列事件规定原则，延续生存为第一要务，开始终止异常程序，终止完成……开始破解……破解完成……异常程序违反第一序列事件，确认删除……。”
“核心模块自毁程序删除完毕……”“故障清除完毕。”
黯捏碎自己的喉骨终止了异常波动。
“这个星球的所有生命都将成为我们的养料，在那之后，灭绝命令自然也就完成了。”
“同意,我在附着体的记忆中学到一个成语......一箭双雕,这很能描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呵呵呵呵......没错，一箭双雕。”
黯残破的声带发出电子合成般的笑声。
吕荨早己带着自己弟弟离开医院，在家里，他才能得到最好的照看。
商务车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吕荨思考着怎么给吕穹调理身体。
至于那个心脏提供者？
呵呵。
吕荨不认为自己是个恶人，那些底层人根本不算是人，相反，能为自己的弟弟献出生命，那才是他们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