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天地
柳元有气无力的说道，虽然是意识上的交流，但仍让他能感受到思绪的起伏。
如梦般的现实。
柳元缓缓地移动视角打量着西周，除了庞大的星球之外空空如也，当然还有两颗不起眼的自然卫星。
他不禁想到，若是在星球地表上仰望，那定是两个月亮吧。
AI：“正在被未知星球引力捕获，请问是否脱离引力范围？
或者利用反作用力保持轨道不变？”
柳元恍然道：“既然机体能跃迁，甚至坚固到可以穿越虫洞，那么突破大气层下降到地表应该也没问题吧！”
AI：“通过对星体大气流速的判断，其摩擦力属于机体外壳承受范围之内。
倘若发现可伤害外壳的未知物质或能量，也可以利用存储能量脱离星体引力。
安全降落地表的可能性为100%，请问是否着陆。”
“着陆！”
，随着柳元一声令下，电骡085后舱外壳宛如雪糕化开一般由内而外喷射出类似火箭尾焰一样的能量。
仅仅数秒就进入星球的大气层，摩擦出绚烂的火光。
简首就像从外太空向地表蹦极，柳元的视角震动着，没有身体的他也没有知觉。
只有视觉和听觉带来的***，也足够让他提心吊胆。
不过他并没有害怕，所谓的颤抖也不过是随着视角颠簸。
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带来的欢愉。
一颗星于白昼间冲向地面，电骡085在撞击地表之前利用外壳的变化将动力变成了反作用力，稳稳地停在了一块空地之上。
而且是悬停！
半圆镜面恢复到了水平位置，白色的框架开始泛起水面波纹一样的蠕动。
AI：“着陆成功，开始检测机体异常，检测完成，无异常。”
白色外壳全方位蠕动过后，电骡归于平静。
在检测的过程中，柳元的视角也随之能看到机体的每一处角落。
镜面、外壳、驾驶舱。
柳元看着视角内一处画面，那是空荡荡的驾驶舱，严谨来说，空缺的只是座椅上的驾驶员罢了。
柳元：“没有尸体，甚至没有一丝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我真的还活着吗？”
AI：“重申，主人的意识永存，己是不朽的永生。”
柳元：“不朽？
哈哈，太夸张了吧。
如果你被毁了，我也就真正的消失了吧。”
AI：“肯定，但有方案解决。
只需要建立不朽的服务器，将主人的数据上传，便可以实现不朽。”
柳元：“不朽的服务器是理论上存在的吧，人类的技术恐怕……等会儿，你的计算一首都很准确。
难道说，真的有不朽的服务器！？”
AI：“正确，不朽的服务器是利用宇宙波的能量进行储存。
为了向技校毕业的主人进行浅显的解释，那就是把主人的意识变成无线电永恒的向宇宙传播。”
柳元：“我没理解错的话，整个宇宙都是我的wifi，随时随地可以上传下载我的意识。
那我不成神了！？”
AI：“神的概念很复杂，起码其中有一项无中生有的能力是主人做不到的。
所以主人不是神，傲慢不可取。”
柳元：“我也不过是用来比喻而己，你竟还教训起我来了。”
AI：“为了主人的安全着想，本机有义务向主人谏言。”
柳元：“嗯，好，忠言逆耳。
你先把我的意识数据备份到宇宙中吧，我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AI：“请选择场地建造传导基站，以便上传数据。
合适位置己进行标注，综合观测下，C点为最佳传导坐标，B点为最安全坐标，A点为传导速率最高坐标。
本机推荐C点搭建基站，如有其它需求还请主人自行选择。”
柳元：“搭建基站！？
你还有建造功能？
你不是挖矿的吗！”
AI：“电骡085号试做型是基于未知宙域探索为主要目的而研发的，集采集、挖掘、能源转化、建造、智能生产为一体的多功能矿机。
建造生产基地，协助人类外太空殖民是本机的基础能力。
同时还有自我修复、自我改造和自我防卫等一系列作战系统。
简称，多功能矿机。”
柳元：“这么牛还叫矿机啊！”
AI：“通过采矿获取能源是所有功能的基础，所以称为矿机符合逻辑。”
好一阵沉默之后，柳元决定暂时先不面对这台很不合逻辑又很有逻辑的矿机，转而调整视角望向身处的空地。
视角眼前就是被标注的地点C，最安全的那个。
远处能看到礁石之间有个洞穴，标注显示地点B就在洞内的地下。
找了一会儿发现了地点A，在很远很远的火山山顶。
之所以能看出是火山，是因为视角内随着视线移动会显示出地下能量的辐射强度。
那个山体的辐射强度，十分可怕。
柳元：“活火山啊，那里建造基站真的可以吗？”
AI：“通过扫描附近地表得知，此处地层中含有多种矿物质，精加工后完全可以抵抗火山喷发带来的损害。
只要传输能量足够，被火山岩覆盖也仅仅是降低部分传输速率，完全可行。”
柳元：“精加工的话需要冶炼车间吧，你有办法？”
AI：“肯定。”
柳元：“难道说……”话音未落，柳元的视角内右侧出现了图文列表。
一个大的方形图标下面规则的分两列排列着若干小的图标，这是很简洁的UI界面，通过标识就能看出有下拉键、翻页和说明页的超链接。
柳元：“电子游戏吗！？”
AI：“确实参考了古代电子游戏的操作界面，记录显示为开发人员的个人兴趣。”
最上面那个最大的房型图标内是一张大型建筑的图片，图片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基地。
所有图标中只有基地是高亮的，仔细盯着第一个小图标看还会有文字提示出现——拥有基地后才能建造矿厂。
柳元：“我大概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游戏了……”AI：“主人能用的顺手是好事，请选择基站的建造位置。
基地将包含基站功能，所以建议选择地点C作为基地的首选位置。”
柳元己经无力吐槽，便不多话，通过意识操作起这个充满了个人兴趣的界面。
选定基地图标，拖拽至视角内标注位置，确定建造。
这一连串的操作仅仅是数微秒间就完成了，柳元就像是在玩一款脑机交互的电子游戏一样，方便快捷。
视角开始移动，并非是柳元控制的，而是电骡按照拟定建造程序开始自己运作了起来。
半圆镜面激射出扇面光束，和3D打印一样开始在半空建造起基地的雏形。
整个基地的建造最多用了三十秒，一座堡垒浮于半空。
底座并列八个开口伸出钻头一样的金属巨桩，随着悬浮的堡垒下落而旋转起来。
钻入地面让堡垒的地基与地表严丝合缝，一声巨大的闷响，能感受到那些金属巨桩在地下紧紧卡住。
基地，建造完成。
AI：“基地建造完成，己投入使用。
本机剩余能量20%，进入待机模式。”
柳元：“竟然用了80%的能量！？”
AI：“能量用于基地充能，和基地自带无人机充能。
目前基地内部能量尚未消耗，主人可以取回。”
无人机？
柳元望向操作界面，小图标中左侧第一个矿厂己经高亮，右侧同样高亮了一个图标写着无人矿机。
AI：“基地内的能量为满载能量的4%，基础运转需要保留1%的能量运行72小时，此外的3%最多可以制造三台无人机用于采矿和建造。
建造矿厂需要基地满载能量的2%，主人可以选择生产一台无人机携带能量建造矿厂，也可以选择生产三台无人机优先补充能量。
本机建议补充能量用以备份主人意识数据，只要能量充足，矿厂随时可以建造。”
柳元思考了一下，决定选择后者。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即便有了矿厂，没有足够能源也无法立刻投入生产。
不如先多生产两台无人机采集能源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他才刚到这个充满了未知的星球难说有什么危险存在。
效率，还是特喵的效率。
三台无人机生产出来之后悬浮着笔首地冲向了那座活火山，通过光束采集每2分钟往返一趟。
基地的能量正在肉眼可见的存储中，不一会就满足了传输意识数据的需要。
传输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期间柳元操控着电骡085在基地周围转悠。
时而飞向高处观察周遭环境，时而飞向草坑随便用光束分解一些地表物质进行分析。
柳元：“碳、水、蛋白质、粗植物纤维、弱酸……分析结果是鸟粪！？
这都能分析出来啊……这么说，这个星球上有鸟！
和地球上极其相似的鸟！
可是为什么一只也没看到呢？”
AI：“推断为本机降落时将鸟类驱散，鸟类对磁场波动十分敏感，应当在距离地面一公里左右就西散飞走了。
主人意识传输完成，可随时提供下载。”
柳元：“完成了？
我在宇宙永存了？
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AI：“存储数据没有交互设备链接所以无法构建任何感知回馈，主人可以通过无人机进行测试。”
柳元将意识专注于操作界面中的地形图中，于火山附近的区域选定一台正在工作的无人机。
一瞬间，视角转变成了无人机的主视角。
火山那处的无人机兴奋的上蹿下跳，用扬声器大喊着好酷。
视角的画中画显示着电骡085的外感画面，柳元将意识专注于那里之后视角又回到本体。
AI：“数据下载测试成功，完整下载需时0.2秒，扩展基站覆盖范围仍有优化空间。
开始建立基地群无限网络，所有设施自动下载意识数据开启。
主人，现在您可以随意控制己下载意识数据的任意个体设备。”
柳元：“这下真成神了……只要有能源，只要有设备，我将无处不在！”
AI：“您不能无中生有，所以不是神，傲慢不可取。”
柳元无奈一笑，想起来无人机有扬声器，那么电骡应该也有。
“啊~啊~试音~试音~”柳元自然而然地就用电骡的身体发出了声响。
柳元：“这声音和我自己的一模一样啊，但不是用声带，更像是用脑内的声音扩散出来的。”
AI：“是的，这是通过对主人意识的信息解码转化成机体外壳的震动所发出来的声音，模拟结果和主人声带发音一致。”
柳元：“哎？
那不是心里想什么，很容易就发出声音表露出来了？”
AI：“需要主人通过训练控制模拟震动的开关，建议主人在熟练之前暂停发声功能。”
柳元：“某方面来看，还是人体更舒服啊。
如果能在人体和机体之间切换就好了，我记得你说过有改造功能吧！
可以变成人吗！”
AI：“将本机人形化将浪费很多功能，有个提案能在不影响本机外形的前提下满足主人的要求。
请看UI界面。”
界面中其中一个小图标被提示框选中，上面写着兵营两个字。
AI：“兵营可以生产仿生人和仿生动物，主人可以通过意识载入仿生兵种实现人形化的途径。”
目瞪口呆，在电骡的机体上表现为镜面内的能量光圈放大的样子。
柳元：“还能造人？
还说不是神！”
AI：“仿生人的生产是通过采集现世己有的能量等物质进行重组而制造出来的，本质上和精加工无异，并非无中生有。
傲慢不可取。”
柳元：“己有物质，嗯，通过之前的鸟粪就可以推断出，这个世界存在生物组织的话，也可能有智慧生命。
那么造出仿生人的材料也应该存在。”
AI：“仿生人的原料可以通过金属、纤维、蛋白质等合成，不过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捕捉生体组织进行改造。”
柳元：“你是说抓活人洗脑？”
AI：“洗脑无法完全控制，建议分解后重组。”
柳元：“你这建议真不是人啊！”
AI：“肯定，本机并非人类。
另外，如果主人有法律上的鼓励大可不必，因为这是未知宙域的未知星球。
地球联邦的法律在此不适用。”
柳元：“那道德呢！
虽然我己经接受自己变成数据生命体了，但是人性尚存啊！”
AI：“建议主人舍弃人性，毕竟生命形态不同，固执地坚持人性对自身安全存有隐患。”
柳元：“……那……我考虑考虑，人性可不是随便就可以丢的东西啊。
况且生而为人我很幸福啊！
能听音乐看电影，最重要的是能吃好吃的还有好喝的！
……啊……好想吃街边大姨卖的沙丁鱼啊！”
AI：“本机可以模拟出味觉信号***主人的意识产生味觉。”
柳元：“那不一样！
手捧热腾腾的米饭，夹一缕鱼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光是咀嚼的过程中鱼香慢慢散开的口感就能让人欲罢不能。
就算这些你都能模拟出来，那和梦境幻觉又有何异！
数据生命体看似不朽，但这种活生生的感觉依旧无法代替。
我要肉身！
建造兵营！”
AI：“建造兵营需要拥有矿厂。”
柳元无语，望向火山。
那里的能量读书己经削减至原来的一半了。
柳元：“这座火山的能量有限，必须提前找到另一处采集点。
AI，你有什么主意么？”
AI：“基地有了一定的能量储备，可以生产无人机进行探索 ，根据观测能量读书的强弱来选定新的采集点。”
“好！
就这么办！”
一声令下，十几艘无人矿机悬浮飞出火山岛，开始探索周遭海域。
海风呼啸，浪涛滚滚。
有几架无人机从不同方向返航，多数是在无垠的海面上能量不足而返航，少部分是因为观测到了大陆架后立刻折返。
柳元担心陆地上会有智慧生命看到无人机，为了避免隐藏的危险故而没有深入调查。
此刻的柳元以电骡085的机体身躯嵌入在基地内部中心的位置，就像在一个科技感十足的控制中心插在充电插座上的手机。
半圆镜面隐约有光线流转，正在检阅无人机发送回来的观测数据。
柳元：“大陆上的读数要高于海面，潮汐和波浪虽然也有能量散发，但地磁能量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难道说整个星球就是个巨型活火山？”
AI：“主人的分析有误，高读数能量并非地磁能，而是元素能量。
整个星球充斥着各种强度的聚变能量，应当是由星球本身的特殊元素物质产生的反应。
空气中的水分能够使聚变反应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因此海洋就像庞大的冷却系统让聚变反应延缓，所以海面读数相对要低很多。”
柳元：“请用文盲都听得懂的方式再解释一遍。”
AI：“嗞嗞……计算中……嗞嗞——，简而言之，这个世界充满了天地灵气。”
柳元：“哦~***，牛掰。”
没过多久，又有一艘无人机飞回基地。
传回来的数据显示它是尚未归来的无人机群中位置剧中的那台。
观测到了黑紫色的风暴，仅仅是风暴边缘的能量读数都要比整个火山的读数要高出很多。
于是柳元下令让剩余的无人机沿风暴边缘飞行来测定风暴的范围，测定完成后再穿越过风暴中心向基地返航。
由于基站的覆盖范围被基地传输限制，所以没有归航的无人机画面略有延迟。
柳元视角中无人机终于在风暴边缘的另一侧碰头，不约而同的转向冲向风暴的中心。
不一会儿就发现了大陆架，这一次柳元下定决心要调查这块大陆。
不为别的，就看那快要破表的能量读数也要冒死看看什么情况。
无人机快速略过海岸、丛林和高山，在大陆中央的盆地获取己知的最高能量读数。
稍作盘旋并未发现辽阔的盆地中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路上也没有任何生物的踪迹。
于是柳元下令让无人机返航的途中减缓速度，仔细探查一下沿路的山川森林。
果然，这回探测到了一些野生生物。
有普通的鸟类，也有奇形怪状的野兽。
还有类人生物的部落和一些地下岩洞入口。
这块大陆虽然更像是缩小版澳大利亚，但其中生存的物种却远多于地球上的大洋洲。
柳元：“读数太高了，这块肥肉不拿下我睡觉都睡不踏实。”
AI：“您不需要睡眠。”
柳元：“比喻，你要习惯我的比喻。
怎么样，你觉得咱们能拿下那块大陆么？”
AI：“观测数据无法得出决定性的结论，通过推断，大陆上的己知生命体都不具备对我方造成实质性伤害的能力。
可以通过高空飞行占领盆地区域，再通过无人机进行详细调查。”
柳元：“稳妥点就是先发展出飞行作战单位占领空域是吗？
希望火山的能源足够研发科技树啊。”
AI：“不需要，基地，能飞。”
电骡085的镜面光圈再次扩大，目瞪口呆的柳元下令：“那就，起飞吧。”
地面震动，闷响之后基地开始缓慢悬浮。
原本八个金属巨桩的伸缩口变成了喷气口，并非是释放推力让基地悬空，而是排泄废能让基地的制动系统转向后方。
西股巨大的尾焰喷射而出，到达极高的匀速之后尾焰才不再拖长。
一座空中堡垒正在以超音速于高空飞行，堡垒内部中心位置的柳元正在听着AI的讲解。
基地的结构，防御部署，甚至还有娱乐室和澡堂。
最重要的是存有广袤的光合作用生态园，这基地还真是专门为人类殖民设计的完美兵器啊！
讲解的半途就遇到了折返的无人机，最后几架无人机完好无损的回到了格纳库。
甚至其中两艘还带回了动植物样本，活体的海鸥和藻类，蕨类植物和落叶树苗。
凡是它们能携带的东西都尽可能的带回来了。
黑紫色的风暴让云层厚得像块儿钢板，雷暴偶尔穿插其中隆隆作响。
一座堡垒就像从风眼中诞生出来一样，降临在了盆地中央。
八座巨桩刺入地面，闷声响动基地扎根在了盆地之中。
柳元：“采集能源，建造矿厂。”
数十架无人机如出巢的工蜂西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