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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地一箭破空,铮然射中环首刀,火星迸溅。

她睁眼,泥水糊着眼角,看见远处一匹雪白的小马如闪电般飞奔而来。

马上端坐着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银冠束发,剑眉斜飞,唇红齿白。

身着一袭缎面儿白衣,背披金线刺绣的大红袍,扎巾剑袖、腰悬短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高门贵胄、张扬肆意的公子气质。

林溪脑子飞转:“这打扮,隋朝高门子弟?”

少年后面跟着一个面如冠玉,棱角分明的中年男人,胯下汗血宝马,墨绿袍绣云纹,腰间玉扣宝剑,气势逼人。

男人带着一队数十人的骑兵,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弯弓插箭。

林溪眯着眼睛,看到那飞扬的旗帜上,金丝银线绣了一个大大的“李”字,在残阳下熠熠生辉。

隋唐年间,提到“李”,恐怕所有历史爱好者脑袋中都会浮现出同一个家族。

林溪心跳加速。

难道,这少年就是李世民?!

那这中年人就是李渊!

但是《旧唐书》说,他这时候应该是卫尉少卿,长安城坐办公室的中央官儿啊。莫非是奉命来武功县视察军务?隋末突厥威胁关中,倒也说得通。

周围的兵看到旗帜,忙让出一条路。

一名军官神色一变,忙跳下马单膝跪地,拱手道:“末将武功县尉,奉命剿贼,未料唐公驾到,请恕末将无礼!”

李渊冷哼一声,挥手道:“起来吧,此地贼乱已久,尔等职责所在,莫要懈怠。”

军官忙起身,低头退开几步,不敢多言。

李二公子昂着头,目不斜视,径直催马来到林溪面前,利落地甩镫下马。

绣着金线的靴子踩进泥地,低头好奇地上下打量,目光落在她手中带血的匕首上。

声音清脆,却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像风卷山巅,藏着隐隐的锐意。

“小子,你是谁?”

林溪一愣,脑子里却顿时炸开了锅。

小子???

我性别认知应该没毛病啊!

虽说自从穿越过来就没照过镜子,但我一个女娃,也不至于被叫小子吧?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估计满脸血泥,又臭又脏。

再加上刚才招架的几刀,确实不像个小姑娘。

或许这超乎同龄人的战力,就是自己所谓的“金手指“吧。

突然,一个极不成熟的想法浮现在林溪的脑海。

既然隋末孤女的下场不过是卖身官奴,那不如就坡下驴,要是能侥幸混进李家,没准儿还能蹭上唐朝的开国剧本。

再不济,也先活过这回再说!

打定主意,林溪压低嗓子,沙哑道:“我叫林溪,逃难的,想活命。”

“逃难的?就你这小身板,还敢拿刀捅人,有点儿意思。”

李世民弯下腰来,眯着眼睛,饶有趣味地打量面前这惨兮兮的少年。

看着比自己小个两三岁,脸上泥血交错,一身血迹斑斑的灰布衣破得像乞丐,怀里还抱着个细声抽泣的小女孩。

他歪着头,盯着她手中的匕首,手指轻轻敲了敲马鞍,像在掂量什么,语气半戏谑半认真。

“这刀可不赖,硬碰环首刀四五下都没崩口,哪来的?普通流民可没有这种好货。”

林溪心虚得要命,脑子里冒出一堆烂借口。

总不能说“这刀是我从现代博物馆顺的穿越外挂”吧?那不得被当疯子直接送走?

她低声憋出几个字:“路上捡的。”

说完偷瞄他,见他直起腰来,目光闪烁,嘴角微扬,信了又像没信。

李渊走上前,目光扫过,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林溪喘不过气。

记得老李同志一套收买人心的本事出神入化,日后帮他轻松拿下不少地盘。

现在只能希望他的宽仁心肠不全是演的。

林溪抬起头,眼里挤出点点泪光,声音沙哑带哭腔:“村子被烧,爷娘没了,我跑出来的。这是刚救下的孩子,她娘被射死了。”

“唐公,爷娘犯错,可孩子是无辜的,求求您饶过她吧!”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惹人怜惜,可心里却在狂跳。

穿越者必修课第一条:装可怜!

李渊这会儿在关中混得风生水起,武功又是他老家,震慑这帮驻军应该没问题吧。

李世民回头看了眼李渊,声音清脆:“阿耶,这小子有胆,身手也不错,不如救下吧,以后给孩儿当个习武的对手。”

李渊皱眉,沉默片刻,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头,满眼慈爱。

扭头一招手,军官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

李渊冷声道:“这伙流民就剩两个孩子,够了。回去告诉县令,有问题让他亲自找我。”

军官愣了下,心道:“唐公是陇西大族,又跟皇上沾亲带故,听说在关中根基深厚,武功这边也多有亲信故旧,这位爷可惹不得。”

于是忙收起刀,满脸堆笑,连声应道:“属下不敢,全凭唐公处置。”

“县令常提,唐公乃朝廷重臣,末将怎敢怠慢。这两个小的既得唐公宽恕,末将自当遵命。”

奉承话拍完,便赶紧弓着腰后退上马,带着一伙儿士兵火速滚蛋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林溪长出一口气。

可还没来得及庆幸,李世民突然蹲下来,凑近她的脸,低声问道:“林溪是吧,你都会什么?”

林溪愣住,满脑子问号:“会什么?这是在面试我吗?”

她硬着头皮,沙哑道:“会点刀,认得几个字。”

不敢多说,怕露馅,又怕太少,显得没用。

李世民直起身,双手抱胸,低头打量她片刻,嘴角一扬:“不错啊,这小身板还能耍刀,有点底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远处渐暗的荒野。

“这年头,流民多得像野草,能活下来的都不简单。跟着我吧,保你吃喝不愁。前提是,你得跑快点儿。”

他转身朝随从一挥手,声音不容置疑,“带走吧,这小子和那小丫头一起。轻点,别弄死了,我还等着他陪我练两招呢。”

又扭头冲李渊一笑:“阿耶,您说这世道,能打的比能哭的值钱吧?”

李渊闻言,哼了一声,没说话,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

扭头对亲兵队长道:“老规矩,十骑留守宅外,其余人去县城驿站歇息,明日辰时初会合。”

队长拱手:“遵命。”

林溪暗自嘀咕:辰时?早上七点多?隋朝人这么卷的吗?

一名亲兵上前,把林溪和小女孩抱上马背,自己坐后面扶着。

骏马嘶鸣,马队迎着夕阳奔驰而去。

身后,武功城外的荒地渐渐沉入黑暗,狂风卷着枯草凄厉地嚎叫,像在祭奠无声死去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