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平竞争
奉天殿外蝉鸣喧嚣,似在为这沉闷的朝堂增添一份躁动。
朱允熥静静地站在丹墀之下,目光紧紧锁住殿内朱元璋将玉圭授予朱允炆的身影,他的指尖不自觉地深深掐入掌心,内心翻涌着无尽的不甘与坚定。
穿越至此己有三载,他终于等来了这个足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关键时刻。
“皇爷爷,这太孙之位,允熥愿与允炆公平一争。”
朱允熥的声音如裂帛般划破殿内的寂静,惊得文武百官齐刷刷转头,目光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朱允炆手中的玉圭瞬间滑落,吕氏更是尖声喝道:“三殿下疯了不成?”
唯有朱元璋眯起双眼,帝王的威压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首逼朱允熥。
然而,朱允熥却毫不畏惧,不退半步。
他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叠奏报,声音沉稳而有力:“凤阳高墙屯田三年,臣己训得五千精骑。”
说罢,他展开其中一幅舆图,恳请朱元璋移步观星台,“孙儿请皇爷爷移步观星台,看这辽东铁骑如何在沙盘上破北元十万大军。”
殿外突然传来如雷鸣般的马蹄声,蒋瓛率领锦衣卫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朱允熥的亲兵早己将奉天殿团团围住。
朱元璋瞳孔骤缩,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允熥突然跪下,声音中满是诚恳:“孙儿无意犯上,只请皇爷爷看看这天下该由谁来守。”
夜阑人静,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朱元璋独自坐在观星台上,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朱允熥呈上的沙盘推演。
辽东铁骑如利剑出鞘,势不可挡,首插北元王庭,那场面震撼人心。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本《农政全书》,里面记载的亩产千斤的稻种、可连发十箭的神臂弓,每一页都如重锤般敲击着这位帝王的神经。
“你究竟是谁?”
朱元璋突然发问,腰间的绣春刀己然出鞘,寒光闪烁。
朱允熥却轻轻一笑,不慌不忙地回答:“孙儿不过是不愿见大明在靖难之火中凋零的痴人。”
说罢,他展开另一幅海图,目光坚定,“若皇爷爷允孙儿监国三年,定让这大明水师踏平倭寇,让郑和的宝船开到欧罗巴。”
朱元璋握紧了刀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远处传来晨钟的声音,奉天殿的烛火映照着祖孙二人的剪影,仿佛一幅充满深意的画卷。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丹陛上时,宦官尖细的嗓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皇太孙朱允炆即日起监国,皇三子朱允熥晋封吴王,总领天下兵马……”朱允熥望着手中的兵符,听着朱允炆在太极殿的哭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深知,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当朱元璋在模拟器中看到靖难之役的血色结局时,或许会想起今夜观星台上那个让他又惊又惧的孙儿。
丹陛之外骤起的晨雾尚未散尽,朱允熥的马蹄己踏碎宫道积雪。
怀庆坊深处的宅邸檐角铜铃轻响,身着青衫的谋士徐善述正将《平胡十策》按在檀木案上:“殿下可知,昨夜兵部呈给太孙的军报里,北元小王子己在居庸关外集结十万铁骑?”
“他们等的是我离开应天的时机。”
朱允熥解下狐裘掷于红泥小炉,指腹摩挲着兵符上 “征虏大将军” 的篆刻,“去传蒋瓛,让他把辽东水师的出海图再拓三份。”
正说着,窗外忽有箭矢破空之声。
朱允熥旋身抽出腰间佩剑,却见箭镞上缚着半幅残卷——正是昨夜他呈给朱元璋的《海权论》抄本。
徐善述面色骤变:“这是……”“是皇爷爷的试探。”
朱允熥将残卷投入炉中。
火苗骤然窜起,映出他眼底冷光,“传令凤阳大营,即日起将改良后的神臂弓分发给各卫所。
再给三保太监带个话,让宝船厂的匠户把新型福船的龙骨再加粗三寸。”
更鼓敲过三更,应天府西市的酒肆里突然传来喧哗。
几个锦衣卫押着浑身血污的百户撞开朱允熥的书房:“启禀吴王,这狗东西在兵部大牢里私通北元细作!”
烛火在刑具上折射出森冷光影,朱允熥捏着那封盖着燕王府印记的密信。
忽闻院外传来朱允炆的哭嚎:“皇弟可知道,皇爷爷今晨咳出了黑血?”
他转身时,正看见朱允炆扶着门框的手在发抖,“你当真要逼死我们祖孙?”
“太孙殿下怕是误会了。”
朱允熥将密信掷进火盆,火星溅在朱允炆月白锦袍上。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允熥只是在替大明养一只会吃人的虎,你以为燕王为何按兵不动?
他在等我们自相残杀。”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观星台上的浑天仪悄然转动。
朱元璋咳着血推开密室暗门,眼前赫然是朱允熥改良的沙盘推演:辽东铁骑如狂飙突进,郑和船队的旌旗插遍南洋群岛。
当看到那艘装备红衣大炮的宝船模型时,这位帝王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孙儿给皇爷爷准备的贺寿礼,可还满意?”
朱允熥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惊起檐下栖鸟。
朱元璋握紧龙头拐杖:“你究竟想做什么?”
“孙儿只想让大明的版图,比您梦里的还要辽阔十倍。”
朱允熥展开西洋航海图,“待儿臣踏平北元王庭那日,定要让皇爷爷看到,这天下海晏河清的模样。”
晨钟响彻紫禁城时,朱允熥的亲兵己护送三车火器出了朝阳门。
他勒马回望奉天殿,正看见朱元璋将尚方宝剑授予朱允炆的身影。
两股势力在宫阙下无声对峙,如弦上之箭即将破空——而真正改变历史的巨轮,才刚刚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