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了,公司楼下这家茶餐厅的灯光总在傍晚六点十七分准时亮起,老板娘脖颈后的黑痣会随着收银机开启的声音颤动三下。
云吞皮在齿间破裂的瞬间,海腥味突然变得浓烈如血。
他猛然呛住,喉管里翻涌的咸涩让视网膜闪过雪花噪点——这不该是新鲜虾仁的味道,倒像是冷冻库里积了三年的陈货。
"叮——"玻璃门上的铜铃晃出涟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在靠窗第三张桌子落座。
程墨余光瞥见那人左手尾指戴着枚暗红扳指,在夕阳下泛着凝血般的光泽。
这个细节像根细针刺入太阳穴,他忽然想起昨夜梦中那个旗袍女子说的话:"看到血玉髓就快跑,那是时空猎人的标记。
""后生仔,你的冰柠茶。
"老板娘将玻璃杯磕在桌角,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木纹蔓延成奇异的符咒。
程墨盯着水渍,恍惚看见符咒化作民国月份牌上的烫金花纹。
昨夜梦中那间挂着"苏记面馆"匾额的老宅里,同样的花纹爬满了雕花木窗。
他掏出手机想查黄历,锁屏瞬间的黑色镜面却映出身后异象——风衣男人的影子在瓷砖上扭曲成八足节肢动物的形状。
程墨手一抖,冰块在杯中撞出清脆的响,这声响与七天前那个惊醒他的梦魇完美重合。
那天他加班到凌晨,回家时踩碎了路边的蜗牛壳。
黏腻的碎裂声跟着他钻进被窝,化作梦境里连绵不绝的枪炮轰鸣。
他看见自己穿着月白长衫在石库门弄堂狂奔,绣着缠枝莲的衣角扫过弹孔密布的红砖墙。
穿墨绿旗袍的女子突然从转角闪出,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晃出惊心动魄的绿。
"程先生快走!
"她掌心躺着的怀表正渗出鲜血,黄铜表链已经锈成青黑色,"他们要用溯时仪重置你的记忆。
"此刻茶餐厅的吊扇在头顶嗡鸣,程墨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直立。
风衣男人面前的豉油鸡饭丝毫未动,那双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正在桌面上敲击某种密码。
嗒、嗒嗒、嗒,节奏与程墨腕表秒针的跳动逐渐同步。
当他意识到这点时,表面玻璃突然炸开蛛网裂痕。
分针逆时针疯狂旋转,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开始溶解成墨汁。
程墨猛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