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硝烟散尽,唐皮裹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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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

不是渗入骨髓的雨水,也不是浸透作战服的泥泞。

是一种粗糙的、带着浓重汗腥和血腥味的织物摩擦感。

还有……难以言喻的虚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辣的疼痛。

陈幽猛地睁开眼。

视野模糊,涣散。

夜空没有星光,只有浓墨般的乌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

耳畔不再是现代化装甲集群的轰鸣和加密频道里清晰的指令,而是……一片死寂般的低沉***,夹杂着远处若有若无的金属碰撞声和压抑的啜泣。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泥土的霉味,以及……最浓重的,是人血那特有的甜腥气。

他动了动手指,传来的反馈僵硬而陌生。

这不是他那双布满老茧却操控精密武器如臂使指的手。

这双手更年轻,却布满冻疮和粗糙的裂口,无力地瘫在身侧。

我是谁?

代号“幽狼”。

华夏“龙焱”特种部队,少校指挥官。

我在哪里?

最后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热带雨林的闷热、震耳欲聋的爆炸、为掩护队友和数据转移而毅然踏出的最后一步、炽烈的白光吞噬一切……牺牲。

那么这里……是地狱?

还是……他艰难地转动脖颈,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他躺在一片低洼的泥地里,身旁横七竖八倒伏着人影。

借着微弱的天光,他能看清那些人影身上破旧的皮甲、暗红色的战袄、以及散落一旁的……冷兵器?

长矛断裂的木杆斜插在泥土里,卷刃的横刀反射着微弱的幽光,一面残破的、看不清字迹的战旗耷拉在几步之外。

冷兵器时代?

古战场?

荒谬的念头刚升起,就被一股庞杂混乱、不属于他的记忆洪流粗暴地打断。

头痛欲裂!

无数碎片化的景象和情绪强行涌入他的脑海:——呼啸的北风,荒凉的黄土塬,简陋的土坯房,一个佝偻的老妇背影(“娘……”)。

——粗糙的面饼噎人,冰冷的井水刺骨。

——军官凶狠的呼喝,沉重的徭役,被迫拿起生锈的铁矛(“府兵……该轮值了……”)。

——惊恐的眼神,震天的喊杀声,突厥人狰狞的面孔和雪亮的弯刀(“突厥狼崽子来了!”

)。

——胸口猛地一痛,像是被重锤砸中,窒息感传来,天旋地转……(“额……要死了么?”

)剧烈的痛苦让陈幽几乎再次昏厥过去,他蜷缩起身体,大口喘息,冰冷的空气吸入肺叶,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头涌上一股浓郁的腥甜。

他呕出一口淤血,反而觉得胸口的闷痛减轻了些许。

记忆的融合缓慢而痛苦地进行着。

他明白了。

陈幽。

一个名字。

大唐帝国,关内道,灵州辖下的一名普通府兵。

年仅十七。

就在几个时辰前,一队突厥轻骑突袭了这处边境哨点,原主在混战中被突厥骑兵的铁骨朵砸中胸口,重伤濒死,被同袍草草安置在这片洼地等死。

而自己,现代特种兵陈幽,就在这具刚刚停止呼吸的身体里……苏醒。

重生?

平行世界?

科学无法解释的奇迹或者说……诅咒。

没有系统提示音,没有新手礼包,更没有凭空出现的未来科技。

只有这具重伤虚弱的身体,这片冰冷血腥的战场,以及脑海中两段截然不同、互相撕扯的记忆。

一股深沉的绝望和茫然瞬间攫住了他。

习惯了绝对掌控和尖端装备的特种兵王,此刻却虚弱得连抬起手臂都困难重重,被困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野蛮而危险的时代。

“呃……”旁边传来一声微弱的***。

陈幽猛地警醒,特种兵的本能压过了情绪的波动。

生存是第一要务。

他强行压下所有杂念,侧耳倾听。

风声,远处的狼嚎,还有……逐渐靠近的、靴子踩在碎石上的细微声响!

不是同袍。

同袍来收拢伤员不会如此鬼鬼祟祟。

记忆碎片里突厥骑兵洗掠后补刀的场景闪过脑海。

危险!

求生的欲望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他目光急速扫过身旁,一具突厥骑兵的尸体趴在不远处,脖颈扭曲,显然是被大力拗断的。

那骑兵的腰带上,插着一把带鞘的短匕,刀柄缠绕着脏污的皮绳。

就是它!

陈幽咬紧牙关,无视全身散架般的剧痛,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气力,朝着那具尸体艰难地翻滚过去。

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胸口的伤,痛得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内衬。

近了……就差一点……他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冷粗糙的刀鞘。

就在这时,那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一个高大的、带着浓重羊膻味的阴影笼罩了他。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这个“尸体”竟然还会动,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带着嘲弄意味的突厥语嘟囔。

然后,是弯刀出鞘的摩擦声。

冰冷的杀意刺得陈幽皮肤生疼。

没有时间思考!

陈幽猛地抽出短匕,凭借声音和阴影的位置判断,看也不看,反向朝着自己腋下的空档狠狠刺去!

同时身体竭尽全力向另一侧扭动,以期避开可能的致命劈砍。

这是基于现代匕首格杀技的应变,简洁、狠辣、高效,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战场技艺。

“噗嗤!”

利器入肉的闷响。

身后传来一声短促而惊愕的痛呼,弯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那高大的阴影踉跄着后退,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插在自己小腹上的短匕。

陈幽趁机翻滚开,靠在一具尸体旁,剧烈喘息,死死盯着那个受伤的突厥人。

眼神冰冷、锐利,如同濒死的狼,充满了最原始的凶悍。

那突厥兵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他看了看陈幽那年轻却异常狠戾的面孔,又惊又怒,嘴里骂骂咧咧,似乎还想上前。

但陈幽那毫无畏惧、只有纯粹杀意的眼神震慑了他。

失血带来的虚弱感也迅速蔓延。

突厥兵最终胆怯了,恶狠狠地瞪了陈幽一眼,踉跄着转身,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危机暂时解除。

陈幽脱力般地瘫软下来,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腔。

刚才那一下,耗尽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所有力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沾满泥污和鲜血的手。

这不是他熟悉的手。

但这双手,刚刚完成了一次在这个时代的首次击杀(或者说击退)。

幽狼己死。

现在活着的,是大唐府兵陈幽。

一个身受重伤,孤立无援,身处危机西伏的战后战场的小卒。

他抬起头,望向依旧漆黑一片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冰冷而充满死亡气息的空气。

活下去。

必须先活下去。

然后……才能弄清楚这一切。

远处,传来了唐语的口令声和隐约的火光。

收拢队伍的人,终于快到了。

陈幽闭上眼,迅速将短匕藏入怀中,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重伤待援的士兵,而非一个刚刚反杀了一名敌人的危险人物。

他的大脑,那台经历过最严酷训练和战场考验的“计算机”,己经开始超负荷运转,分析环境,计算生存概率,规划下一步行动。

第一步:隐藏自己,获取救治。

新的征途,在无边夜色和血腥弥漫中,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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