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顾明哲来了。
隔着十二米挑高大厅,晚晴看见他漫不经心地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处新纹的荆棘图腾。
宾客们举着香槟围上去,像趋光的飞蛾撞向燃烧的月亮。
"顾少上个月拍下的那幅莫奈睡莲,听说挂在游艇会客室了?
""下周去冰岛看极光,顾公子要不要搭我的私人飞机?
"顾明哲的轻笑声穿过水晶吊灯的棱镜,在晚晴耳畔碎成冰渣。
她看着这个用黑卡包养自己两年的男人,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美术馆后巷,他蹲下来给流浪猫系丝巾的模样。
那天他腕表折射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就像此刻他无名指上那枚蓝钻戒指。
"发什么呆?
"温热呼吸突然喷在耳后,晚晴浑身一颤。
顾明哲不知何时突破人群,正把下巴搁在她肩窝。
他身上的雪松香水里混着威士忌的焦香,"不是说要给你看件好东西?
"私人电梯升到顶楼时,晚晴数着楼层显示屏跳动的数字,想起上个月顾明哲带她去迪拜,在哈利法塔观景台用金箔香槟浇她脚踝的荒唐事。
电梯门开时,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揽着腰推进铺满玫瑰的展厅。
二十盏射灯聚焦在玻璃展柜中央,祖母绿翡翠在黑色天鹅绒上流淌着幽光。
"缅甸老坑玻璃种,"顾明哲的指尖在防弹玻璃上画圈,"像不像你眼睛的颜色?
"他说话时喉结在黑色衬衫领口滑动,袖扣上的黑曜石映出晚晴苍白的脸。
手机震动打破寂静。
顾明哲瞥了眼来电显示,嘴角笑意突然凝固。
晚晴看见他拇指关节发白,翡翠吊灯在他侧脸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转身时碰倒香槟塔,金褐色酒液漫过晚晴的高跟鞋。
透过展厅落地窗,晚晴望见顾明哲在露台焦躁踱步。
他扯松领带的动作让她想起被困在暴雨中的黑豹,那是去年他们在非洲草原遇见过的场景。
当时顾明哲举着猎枪的手稳如磐石,此刻他的手机却在夜风中颤抖。
"顾先生?
"穿制服的经理捧着POS机过来,"您定制的百达翡丽星空腕表需要预付30%定金。
"晚晴看着他刷卡时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