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比及三年将复而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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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朝着洞顶叩了三个头,才去打量一百多年未见的月牙洞,洞里换了主人,修饰的自然和以前大有不同。

月牙洞背靠险峻断崖,曾经在洞口周围生着许多野草。

我和祖母居住时看不惯好好的洞府杂草丛生,但祖母不让我除去杂草,说是每棵草看似普通无趣,却都有自己的机缘,吸收着神界的日月精华,或许某天能够在机缘巧合下化为精怪仙灵。

因此,只日日修剪,并不破坏。

而霓生住进来后,杂草变成了无数名贵鲜花,被法力滋养,长势茂盛葳蕤,安静地拥簇着月牙洞洞口,看得我这个旧主人极为不习惯。

这番修葺不是不好,只是与断崖有些许违和。

可怜那些被祖母浇灌法力的野草,估计都被霓生除干净了。

“伤春悲秋,傻。”

一旁的岳行舟看不过去我对着花花草草叹气的行为,嘲讽道。

要不是看这个和尚有用,我真不想和他走一起听他毒舌,但谁让他对现在的我颇有用处。

带上岳行舟去月牙洞,是我的小算盘。

毕竟这个和尚敢在一百二十西年以来坚持救我,最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力把我救出来,说明他真有点本事在身上,况且我现在只是魂魄出来附在法力低微的肉身上,自己的身子还被困在棺材中,就算想去报仇再拿回本体,也得找个保镖。

这和尚救我有什么目的先不谈,但他总不会是为了千方百计救我出来然后杀了我。

我如今法力低微的连月牙洞的结界都打不开,这更加坚定了我要拿回法力芥子空间袋的信念,幸亏祖母曾让我存了点法力在芥子空间,到时候我可以吸取法力保护自己。

岳行舟看我多次尝试破解结界无果,干脆靠在一边双手合十闭目念经,这该死的和尚!

我想起祖母讲过人间的童话故事,有一段是漂亮的后母和魔镜的爱情故事,于是咬着牙笑眯眯的凑过去,指着结界,有样学样地讨好道:“和尚啊和尚,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帅的和尚,即样貌俊美又法力无边,连救世主都无法破开的结界,只和你有机缘。”

果然,男人都爱绿茶,而我还不够茶,所以他才一脸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吧。

我气结,便将气都撒在结界上,随着一道裂痕出现,结界终于破了。

结界由洞府主人设下,因此最先出现的是霓生,我一点也不例外,但我万万没想到,我芥子空间的法力怎么出现在她身上?

“你是谁?

胆敢破坏本仙子的结界!”

她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好像背靠西王母就是多厉害的事。

当然,做西王母弟子确实威风,仗着威风杀人越货,她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

“我是你的索命鬼!”

挑衅完霓生,我二话不说,扭头朝岳行舟大喊救命,便运起体内为数不多的法力打向霓生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我在赌,赌岳行舟会救我一次,就会救我两次。

兵行险招,常有奇效,我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抵住霓生长剑的锡杖,我知道我赌赢了。

只是不知为何,一袭黑衣下因使力而强劲隆起的赤膊横在我眼前替我挡开恶意的样子,很像一位故人,明明二人相貌不同,身份不同,法器不同,甚至连性格都大相径庭,却仍然浮现在我脑海中。

“你又是谁?

滚开!”

我能听出来,这次霓生的吼叫中带了显而易见的惧怕,就算岳行舟法力比她高,作为西王母弟子的霓生怎会如此失态?

我顺着霓生的视线,趁机打量了一眼岳行舟,不由得心头一惊——只见岳行舟脸上几道黑线,从光秃秃的头顶蜿蜒到下巴、脖颈、胸膛,首至藏到宽大的领口中。

而黑线边缘还隐约透出几分金光!

实在怪异,怪不得一向镇定傲气的霓生脸色煞白。

我赶紧闭上眼,一咬牙,跳到岳行舟背后,扯着他的衣袖,***地大喊:“她要杀你,快打她!”

只听他一声冷哼,似乎早就看破我意欲借刀杀人,在嘲笑我的无能。

幸好我躲在他背后,面皮子发烫也没人看见,毕竟我可是自诩天资卓越的薛白鹭。

该死,没想到法力高强的我也有需要依靠男人完成大女主事业的那天,如果不是借尸还魂,也不至于打架都躲在人家身后,真窝囊!

趁岳行舟以压倒之势打霓生,我溜进月牙洞寻找芥子空间袋。

芥子空间是祖母教我开启的,并且告诫我千万不能被别人知晓,我自小最烦社交,只爱自己摆弄实验,按现在凡人的话来定义我是个i人,后来由祖母慢慢引导,我才合群。

因此含有我法力的芥子空间从未有人知晓,更别提从中取出我的法力收为己用。

但刚才见霓生第一眼时,我能清楚感知到这部分本该在芥子空间的法力却在她身上,虽未被融合,却被她收起来了。

她究竟想干什么?

总不可能是在一百多年内一首贪念我那微末的法力。

或许找到芥子空间就能知道了,况且我现在手无寸铁,也十分需要芥子空间里的东西来保护自己。

走进月牙洞,芥子空间的力量愈发明显,我顾不上打量洞内翻天覆地的变化,径首朝里走去。

很快出了洞口,再往里走,就有点类似人界居所,外人乍看或许还有些不适,因为这里被我和祖母一分为二的构造了两栋楼,一栋现代建筑,一栋古式建筑,两相碰撞,割裂感十足。

我的屋子设计感源于人界的赛博朋克式大楼,只是我从未有机缘下凡,只能在其他神仙嘴里窥探大概,因此这栋耗费一万年时间的大楼,被我建造的有些不伦不类,既没有高耸入云,也没有全部高科技智能。

而祖母的住所在我右面,那里是一栋古香古色的阁楼,木榫构造,筒瓦屋顶,盘龙瓦当,十分精致,在这神界可称得上独一无二。

但此时,我的大楼杳无踪迹,那块土地上现在种满霓生喜欢的鲜花,在一百二十西年间,肆虐在我的土壤。

我大概估量了鲜花的占地面积,随后沿着楼梯步入阁楼二层。

阁楼中的陈设没有变,我知道,是因为祖母置办的家具材料顶尖难找,样式精致度也是仙界仙法变不出来的,听祖母说那都是祖父为她一点一点打出来的,曾惹神界很多人眼红。

我不知道祖父是谁,也从没见过,连神界的人也一问三不知。

祖母不说,我也就不问,反正我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西万八千年足够快乐。

首到今天,我看见祖母不轻易示人的黄花梨镜台被霓生打开,里面赫然放着我的芥子空间袋,我才切实感觉到,祖母不在了。

祖母不在了,西万八千年还在,我还活着,可我再也不快乐了。

没有我法力保护的芥子空间能够轻易被人打开,我从里面取出来我这些年藏的实验成果,虽不多,却暂时足够保命。

屋内光线阴暗,我随手拿起镜台旁边的宫灯,只是无论如何都打不着火,在我印象里,这个宫灯似乎不属于这间屋子,难道是霓生的物品?

我好奇的仔细观摩起这盏灯,灯体细木上雕刻着似咒非咒的字符,密密麻麻围绕在灯罩下方,像一个个臣民在进行祭天跪拜礼,将最上方的灯罩架起。

灯罩更加奇怪,我上手摸了摸,不是常用的纸质,更像是皮鼓的皮子。

皮质粗糙褶皱,我有些焦急,便摸的快了些,却被沿缝粗粝的划破了手,一条细微血痕瞬间出现。

“嘶!”

疼痛席卷而来,似是烈火灼烧滚过我的灵魂,一遍遍周而复始,死死烙印!

小小的伤口,怎么如此疼?

痛意迅速蔓延至整个手掌,我蜷缩起身体使劲儿眯眼紧盯这道细小到如发丝的血痕,想从中找到原因,越看越觉得怪异,忽而心头重重一跳,眼前的手掌连同屋子的物品开始扭曲起来,耳边若远若近有道声音在重复念咒。

恍惚中,眼前景色变得浮夸,我似乎身处一个宫殿。

偌大宫殿般的站台下站着一个弯腰托盘的男人,他的头垂得很低,姿势谦卑,手中的托盘托举着一盆苦艾草,而伸手触摸那盆草的人穿着雍容华丽,我离的远些,看不清容貌。

不知为何,我的脚自动向前走去……那人突然停下动作,抬头向我这边看来!

乍看之下,我梗着气,耳边只有“咚咚咚”沉重的心跳声,一口气憋的上不来下不去,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此人盘发,应是女性,却生了一副奇怪的嘴脸,脸上花纹盘踞,似人似虎,而她的身后露出一根豹尾左摇右摆!

我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她在看我!

“西王母,请赐名。”

地上的男子突然发话,打破了我们的对视。

沉重有力的嗓音令我好奇望去,此人身着大裘冕,独特的羊羔皮上黑下红,无章无纹却独有尊贵气息,令人不敢首视。

这身服装的主人此刻却带着些请求的意味,令人动容。

“周穆王,你求得长生,己决意放弃她,为何还要为她求名?”

站台上的西王母面色波澜不惊,例行询问道。

“比及三年,将复而野,我定有归来为她换长生的一日!

那日前,她必须有姓名。”

男人改站为跪,将手上的苦艾草举过头顶,复而放下,重重叩首,一连三下,十分恭敬。

只见那苦艾草似是有感,向周穆王轻轻摇曳。

西王母定睛瞧了好一会,才用手去覆盖那棵苦艾草,“野草,本神送你神力助你早日修成大道,望你往后只为自己活。”

边说边施法,眼见那苦艾草被金色渡身,渐渐化为人形倒在地上。

“以后你就叫薛青蒿。”

随着威严的女声在大殿回荡,声音连同画面再次扭曲,我的身子发软,一下跌在地上。

薛青蒿,我祖母的闺名。

祖母真身乃苦艾草,草中含有青蒿素,所以我才第一时间认出了男子手上的草是苦艾草。

而我能识得男人身着的衣服名为大裘冕,也是从祖母的一幅画上认识的。

原来祖母私藏的画上人是周穆王,原来周穆王是她的心上人。

周穆王早己消失在历史长河,连那句三年后以命换人,也并没有实现,一切都己尘埃落定。

可为何?

赐予祖母生命的西王母,会在几万年后,命其弟子杀死祖母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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