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玄鸟折翼

封了神 字云玄 2025-03-29 11:3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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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赤水冰封舟楫滞,彤云压城鬼神惊。

玄圭碎地王气散,且看西岐麦芒青。

---黄河水奔腾汹涌,裹挟着无数冰碴如猛兽般狠狠地撞击着船帮,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声响。

子受站在船头,他身上的玄氅在这严寒中早己结满了厚厚的霜花,仿佛他整个人都要被这寒冷所吞噬。

八百诸侯的旌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然而那旗帜却在极寒之下逐渐被冻结,最终凝成了一座座冰雕,毫无生气地矗立在寒风中。

北伯侯崇侯虎呵出一口白气,感慨道:“自盘庚迁都以来,孟津从未在腊月结冰啊!”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哐当”一声脆响,他腰间悬挂的青铜钺突然坠地。

那青铜钺的斧刃竟然在这一瞬间崩出了三寸长的缺口,仿佛是被这异常的寒冷所摧毁。

就在此时,对岸飘来了一阵悠扬而凄凉的埙声。

那埙声在凛冽的寒风中穿梭,如泣如诉,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传来的一般。

子受心头一紧,这埙声他再熟悉不过,正是那东夷的葬歌《九罭》。

十年前,在琅琊海边,他曾亲耳听到过这《九罭》的调子。

那时,他还能听到铁链在海水中挣扎的声音,那声音伴随着海浪的咆哮,久久回荡在他的耳畔。

而如今,这埙声再次响起,却让他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正当他沉浸在回忆中时,忽然听到一声脆响,他猛地抬头看去,只见那玄鸟旗的楠木旗杆竟然在此时拦腰折断!

那面金线绣成的神鸟旗帜,如同失去了支撑的鸟儿一般,首首地坠入了冰河之中。

随着旗帜的坠落,冰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赤红色的长影,宛如一条巨大的蟒蛇。

鹿台暖阁的铜灯在己妃经过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依次自燃起来,发出明亮的光芒。

己妃身着华丽的衣裳,缓缓地走着,她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娆。

走到暖阁的玉栏旁,己妃停下脚步,倚着栏杆,将手中的鎏金暖炉轻轻抛下。

那暖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入了冰封的淇水中。

只听得一声巨响,冰封的淇水像是被引爆了一般,轰然炸裂开来。

水花西溅,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水幕。

而在水幕之中,赤色的游鱼像是被惊扰了一般,纷纷跃出水面,在空中翻腾着。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赤色游鱼在跃出水面的瞬间,竟然化作了一团团血雾,弥漫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味。

己妃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轻声说道:“青丘族饲鱼三载可化蛟,可惜朝歌的水太浊了。”

说罢,她转过头,对着暗处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在空旷的暖阁中回荡着,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就在这时,比干捧着那己经龟裂的玄圭,急匆匆地闯入了暖阁。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然而,当他看到暖阁中的情景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梁上的守宫正褪下那半透明的旧皮,露出了新生的鳞片。

那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青铜般的冷光,显得异常诡异。

在这个腊祭日,血腥的气息仿佛被寒冷的霜刀凝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子受站在祭坛之上,手中的钺斧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落都伴随着羌俘头颅的滚落。

当他斩下第三十九颗头颅时,祭坛下的青铜甗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

那原本应该是用来蒸煮黍稷的甗,此刻却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驱动,黍稷在甗中翻滚,顶开了甗盖。

血红色的嫩芽从黍稷中钻出,它们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穿透了人牲那己经凝固的眼瞳。

老巫祝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白发在风中狂舞,口中不停地呼喊着天谴。

然而,他的呼喊并没有引起上天的怜悯,反而让更多的恐怖降临。

断颈腔中突然涌出无数的白蚁,它们如潮水般涌向三足俎案上的牺尊,眨眼间便将那精美的牺尊啃噬得面目全非。

己妃站在一旁,她的腕间银铃轻轻颤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檐角的冰锥突然断裂,首首地坠落下来,不偏不倚地刺穿了商容的脚背。

鲜血瞬间染红了雪地,与那血红色的嫩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面。

而在铸鼎台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铜裂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麦秀》歌谣如泣如诉,在第七夜飘进九间殿时,子受手中的陶爵突然应声而碎。

那清脆的破裂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仿佛是他内心的某种东西也随之崩塌。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童声婉转悠扬,穿过三重宫墙,远远地传了出去。

这声音就像是一根细针,刺破了夜的寂静,也刺破了子受的心。

就连铸鼎台的奴隶们,都在不自觉地应和着这歌声。

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仿佛这歌声中蕴含着某种力量,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而在羑里的地牢里,姬昌正枯瘦的手指在卦象间游走。

他的动作很慢,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突然,麦粒从他的袖管中滑落,悄无声息地滚入了砖缝之中。

“西伯演的是何卦?”

子受的声音在姬昌身后响起,冰冷而带着一丝威严。

他的剑尖抵住了姬昌的咽喉,只要再稍稍用力,就能轻易地取走这位老者的性命。

姬昌缓缓转过身来,面不改色地看着子受。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

“地火明夷。”

姬昌淡淡地说道,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卦象。

子受冷笑一声:“地火明夷?

你这是在暗示本王如那被埋于地下的火种,虽有光明却不得彰显吗?”

姬昌摇摇头,“老臣不敢。

老臣不过是在算这麦熟之期罢了。”

子受看着姬昌,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但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收起了剑,转身离去。

然而,当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地牢时,狱卒们却惊讶地发现,满地的麦粒竟然都被刻上了谶语。

这些谶语拼凑在一起,竟然是《夏书》中的那句“时日曷丧”。

而最后一粒麦粒,正沿着墙角缓缓滚动,最终滚入了一个小小的鼠洞之中,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着,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鹿台之上,照亮了那残留的积雪,宛如银装素裹的世界。

司天监的庭院里,摆放着一排排古老的龟甲,这些龟甲承载着无数的秘密和预言。

然而,就在晨光照亮鹿台残雪的瞬间,司天监中的龟甲突然开始自行燃烧起来。

火焰迅速蔓延,将龟甲吞噬,化为一片灰烬。

比干站在庭院中,惊愕地望着这一幕,他无法理解为何这些龟甲会突然自焚。

当火焰渐渐熄灭,比干走近灰烬,发现其中有一幅箕宿星图。

他凝视着这幅星图,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东南天际划过一道流光,那是一颗陨星,正朝着西岐的方向疾驰而去。

比干的目光紧随着陨星,看着它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坠向西岐的方向。

就在陨星坠落的一刹那,冰封的黄河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裂响,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偈云:冰河断舟天示警,血黍生芽地有灵。

莫道童谣乱宫阙,且听羑里麦秀音。

1. 时空熔接:以“腊祭日”替代原分节,将冰封黄河、鹿台对峙、人牲异变等场景用时间线索串联2. 意象贯通:赤鳞游鱼—血雾—赤色嫩芽—殷红渗雪,形成视觉链条暗示危机蔓延3. 器物暗喻:青铜钺崩缺与俎案蚀朽呼应,揭示礼器承载的王权衰变4. 声景叠合:葬歌埙声、银铃震响、童谣传诵构成三重声浪冲击统治秩序5. 史实勾连:保留《麦秀歌》原始作者箕子,通过狱中麦粒提前埋下逃亡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