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巫吞天
脚下大地是蠕动的脏器，山脉起伏间可见森白肋骨首插云霄，十二尊祖巫雕像的眼窝里燃烧着幽蓝魂火。
他手中断剑突然震颤，剑脊天门纹路与百里外烛九阴雕像产生共鸣。
"咚！
"心脏突兀地停顿三息。
陆离瞳孔中混沌漩涡自主旋转，窥见千里外那尊人面蛇身的雕像正在蜕皮——石质表皮簌簌剥落，露出覆盖青鳞的真身。
烛九阴左目中的昼夜法则开始逆转，禁域上空同时出现烈日与血月。
"小辈止步。
"沙哑女声从地脉传来，陆离足下突然探出藤蔓。
这些缠绕着太古符文的妖植瞬息间抽干方圆十丈灵气，却在触及他手腕时发出凄厉尖啸。
混沌气顺着藤脉倒灌，陆离看见地底囚禁着半具凤凰骸骨——那是被祖巫吞噬的远古神兽！
"凤栖梧！
你竟敢背叛契约！
"烛九阴雕像口吐人言，昼夜双瞳射出法则锁链。
陆离本能地挥动断剑格挡，剑锋触及锁链的刹那，神识海中的混沌吞天诀残卷突然补全三行。
"轰！
"漆黑漩涡自剑尖绽放，昼夜锁链崩碎成最精纯的时空本源。
陆离喉间涌上腥甜，混沌体竟在强行吞噬圣王级法则！
他右臂血肉炸开又重组，骨骼上浮现与青铜巨棺相同的纹路。
"果然是他..."地底传来凤凰骸骨的叹息，陆离怀中突然多出一枚燃烧的尾羽，"拿着这个去后土雕像，那里藏着..."烛九阴的蛇尾扫平三座山峰，禁域法则开始暴走。
陆离周身毛孔渗出混沌雾霭，在时空乱流中硬生生踏出七步。
当他踩到第七步时，虚空突然浮现酒剑仙留下的剑痕，指引方向赫然是正在坍塌的玄冥教总坛！
"现在想走？
"烛九阴张开巨口，喉间浮现黑洞，"本座吞天噬地时，你陆家先祖还在..."断剑突然爆发龙吟，剑柄处睁开一只重瞳。
陆离背后浮现初代圣主虚影，那人轻笑着并指斩落："畜牲就是畜牲，被镇压万年还不长记性。
"剑光劈开黑洞，余波将烛九阴雕像斩成两截。
陆离趁机捏碎凤凰尾羽，火光裹着他撞进后土雕像眉心。
在意识消散前，他看见自己鲜血渗入断剑，剑身浮现出"葬天"两个太古神文。
......玄冥教地宫深处，九幽祭坛上的魂灯突然熄灭七盏。
浸泡在血池中的玄冥老祖睁开竖瞳，池底浮出三十六具洞天使者的尸体。
"混沌体提前觉醒了。
"他抬手招来虚空镜，画面中浮现陆离持剑身影，"让饕餮卫队去荒古禁域，带不回活人就吃干净他的神魂。
"跪在阶下的黑袍人迟疑道："但酒剑仙那边...""那个老疯子自有天尊应付。
"玄冥老祖背后伸出骨刺，刺尖挑着半块永恒境残碑，"倒是凤栖梧的残魂竟敢作祟，派人去把朱雀洞天屠了。
"......陆离在土腥气中苏醒，掌心握着枚温热玉珏。
眼前是座倒悬的青铜城池，街道上行走着半透明的上古遗民，商铺里叫卖的法器皆是外界失传的禁忌物。
"欢迎来到归墟黑市。
"独眼老妪拄着人骨杖挡在巷口，她腰间挂着十二枚缩小版的祖巫首级，"混沌体小子，你身上有烛九阴的诅咒味道。
"陆离正要后退，发现双脚陷入时间淤泥。
老妪的独眼突然分裂成重瞳，嗓音变成清冷女声："别怕，我是凤栖梧分魂。
后土雕像里封存着陆家初代圣主的记忆珠，你必须赶在..."地面突然隆起土浪，九头饕餮破土而出。
它们脖颈缠绕的锁链上串着数百颗修士头颅，为首凶兽竟口吐人言："玄冥教饕餮卫队奉令，请圣子赴死！
"陆离瞳孔收缩。
这些凶兽每个都有踏平洞天的实力，此刻却称他为圣子！
断剑突然爆发吸力，他体内混沌气不受控制地灌入剑身。
当第一头饕餮扑来时，葬天剑自主划出玄奥轨迹——正是混沌吞天诀记载的弑神三式之一！
"嗤！
"剑锋毫无阻滞地切开饕餮鳞甲，陆离手掌传来灼痛。
被斩杀的凶兽化作黑雾涌入剑柄重瞳，混沌体觉醒度暴涨至3%。
剩余饕餮突然发出兴奋嘶吼，它们竟主动撞向剑锋，用死亡黑雾凝成结界！
"他们在献祭！
"凤栖梧分魂惊叫，"快毁掉..."虚空裂开猩红眼珠，玄冥老祖的投影降临。
他伸手抓向陆离天灵，指尖缠绕着从永恒境残碑参悟的寂灭法则："乖孩子，把混沌青莲交给本座..."葬天剑突然脱手飞出，剑尖刺入陆离心脏。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剑身浮现九重天门封印图，第一道门轰然开启。
混沌青莲自他神识海绽放，莲瓣上浮现的身影抬手轻点："滚回你的老鼠洞。
"玄冥老祖投影炸成血雨，余波震碎整个饕餮卫队。
陆离单膝跪地，看着胸口伤痕快速愈合。
当他抬头时，发现归墟黑市正在崩塌，凤栖梧分魂化作火光没入玉珏。
"去不周山..."她的声音逐渐消散，"那里有初代圣主留给你的..."地动山摇间，陆离被抛出归墟。
他坠落在一片雷泽中，眼前矗立着通天神木。
树冠上悬挂的并非果实，而是三百六十具正在渡劫的圣王尸骸！
树根处插着半截熟悉的桃木杖，杖身刻着酒剑仙的名讳——李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