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被推开,夜风卷进零星的雨丝。
值夜班的陈姐探头提醒:“小悦,你爸的护工费该交了。”
“知道,下周就凑齐。”
她低头擦掉屏幕上的水痕,简历里“社会实践”一栏刺眼地空着——母亲肝癌去世后,她白天上课,夜里打工,哪来的时间刷实习?
凌晨三点,她缩在宿舍床上改简历,光标反复删改“超市促销员”几个字。
“不如写‘快消品终端动销策略实践’。
室友李晓晓翻身嘟囔,“大公司就爱这种词儿。”
投出简历时,她盯着天瑞集团的LOGO自嘲:这种顶尖财团,怎会多看二本学生一眼?
三天后,邮箱跳出面试通知。
**“林悦女士,您已通过初筛,请于周五14:00至天瑞大厦……”**她攥着手机冲进医院,父亲正蜷在病床上咳血。
“爸,我找到好工作了。”
她把通知单塞进他掌心,“等我转正,咱们换单人病房。”
**面试日**天瑞大厦的空调冷得像停尸房。
林悦抚平二手西装裙的褶皱,腋下汗渍却洇得更深。
面试官翻着简历冷笑:“你所谓‘终端动销策略’,就是给泡面贴价签?”
“我统计过货架位置与销量的相关性。”
她喉头发紧,“比如咖喱味桶面放在第三层时,转化率比顶层高27%。”
“超市把戏。”
面试官合上文件夹,“下一位。”
门在此时被推开。
“这就是你选的人?”
陆景寒的声音裹着冰碴。
他拎起她的简历,目光扫过“家庭地址”栏的老旧棚户区编号,“天瑞不是慈善机构。”
林悦指甲掐进掌心:“但贵司官网写着——‘数据是唯一公平的砝码’。”
她指向简历角落的手写批注,“您收购的明光超市上月损耗率激增,而我记录的临期品处理模型,能把损耗压到3%以下。”
满室死寂。
陆景寒突然撕碎简历:“编造数据倒是大胆。”
纸屑纷扬中,她瞥见他袖口内侧的磨损线头——和父亲那件穿了十年的病号服一样,是反复缝补的痕迹。
“数据是编的。”
她抬眸直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