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雨洗铅华
慈禧攥着蕾丝眼罩缩在墙角，一次性拖鞋鞋尖正怼着智能马桶圈的冲水按钮。
"您这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李天意蹲在浴缸边调试花洒，"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
""放肆！
"少女抄起浴球砸他后脑勺，"哀家只是...只是..."她突然卡壳，盯着洗手间镜中自己泛红的耳垂，"方才你说什么死不死的..."李天意拧开花洒的手顿住。
温热的水雾漫过磨砂玻璃门，在慈禧的头上凝成细密水珠。
"你真不记得了？
"他转身往洗手间外走去，塑料拖鞋在地砖上划出刺耳声响，"地府、赎罪、还有你脖子上的...""胡言乱语！
"慈禧突然揪住领口，指甲掐进锁骨，"哀家不过是在储秀宫小憩，睁眼便到此地！
"她越说越激动，镶珍珠的旗袍盘扣崩开两颗，"定是康有为那逆贼搞的洋巫术！
"窗外忽的传来一阵闷雷声，雨滴便噼里啪啦砸在防尘布上。
李天意摸出手机翻天气预报，屏幕蓝光映得慈禧像只炸毛的猫。
"老佛爷，"他故意拖长音调，"知道方便面就算了，您怎么还懂康有为？
""放肆！
"少女抬脚要踹，拖鞋却卡进地漏盖缝里，"那年万寿节...哎？
万寿节..."她突然怔住，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锁骨，"李莲英说南海进贡了会唱歌的匣子..."花洒突然自动喷水，慈禧尖叫着扑向浴帘，却把整个支架拽倒在地。
浴帘裹着她滚进浴缸，活像条挣扎的锦鲤。
"这是自动感应的！
"李天意举着花洒遥控器憋笑，"您看，按这里出热水，这里调冷水...""妖术！
定是妖术！
"慈禧顶着浴帽钻出来，泡泡浴球在她头顶开成一朵白莲，"当年袁世凯献过类似的戏法..."她突然噤声，盯着自己泡发的指尖，"不对...袁世凯那时..."雷鸣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李天意趁机把沐浴露塞她手里："这是法兰西进贡的香膏，专门给您祛除晦气。
"慈禧狐疑地嗅了嗅，突然瞪圆杏眼："玫瑰露！
珍妃那狐媚子最爱偷抹..."她猛地攥紧瓶身，塑料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镜面突然浮现血字：检测到情绪波动，罪恶值+1。
"姑奶奶！
"李天意扑过去抢救沐浴露，"这瓶二十八块八！
"泡沫飞溅中，慈禧的盘头彻底散架。
她呆坐在浴缸里，看着镶钻发簪在水面打转："载湉八岁那年，也是这样的雨夜..."花洒突然切换到***模式，强劲的水流吓得她窜上马桶盖："有刺客！
水里有暗器！
""这是水疗功能！
"李天意抹了把脸上的泡沫，"您看，还能调节力度...""护驾！
护驾！
"慈禧抄起卷纸砸向花洒，卫生纸在蒸汽中展开成招魂幡似的白条，"小李子！
快传御前侍卫！
""传个鬼啊！
"李天意扯着淋成透视装的旗袍下摆，"这破酒店就咱俩活人！
"一道闪电劈亮窗户，镜中突然浮现旋转的太极图。
机械音混着雨声传来：检测到员工清洁度不足，请及时处理。
"清洁度？
"慈禧警惕地环顾西周，"尔等要把哀家泡发了腌制？
"李天意看着镜面弹出的沐浴教学动画，默默掏出手机把蓝牙音箱切到《洗澡歌》。
"您看好了，"他举起浴球示范，"先搓左胳膊，再搓右胳膊...""胡闹！
"慈禧把浴球砸进泡泡堆，"哀家五岁就可以一个人沐浴了！
""那您倒是洗啊！
"李天意指着开始泛黄的洗澡水，"这水都快凉了！
"少女突然沉默，手指抠着浴缸边缘："...更衣室在何处？
"五分钟后，李天意蹲在浴室门外数瓷砖。
"这破镜子..."他戳着业镜边框抱怨，"连个魅力值都不送？
"镜面闪过一行小字：新手礼包己消耗。
"你特么..."脏话被浴室里的惊叫打断。
"小李子！
这衣裳怎如此伤风败俗！
"李天意转头就看见慈禧裹着酒店浴袍冲出来，腰带系成了端午粽。
"这是高奢定制款！
"他睁眼说瞎话，"您看这金线刺绣...""刺绣？
"慈禧扯开领口露出海绵宝宝图案，"这歪嘴妖童是什么魑魅魍魉！
"窗外雨势渐急，李天意翻出件文化衫扔过去："要***这个？
胸口印着您老本家。
"慈禧对着"长安古韵"的标语研究半晌，突然冷笑："西太后倒是应景..."等她套着oversize（宽松）的文化衫出来时，李天意正趴在快递堆里铺床。
"此等陋室！
"慈禧踢开脚边的马桶刷，"连个拔步床都没有！
""这架子床可是古董！
"李天意拍着铁质上下铺，"您看上铺怎么样？
星空顶带护栏..."少女仰头看着掉墙皮的屋顶，一块墙皮正砸在"席梦思"标签上。
"当年珍妃投井前..."她突然轻声说，"也住过这般破旧的屋子。
"蓝牙音箱恰在此时切到《海底》，李天意挠头转移话题："要不给您整个公主帐？
"他扯过防尘布罩在床架，飘落的灰尘呛得慈禧首咳嗽。
"放肆！
咳咳...拿开...咳咳...""这可是苏州进贡的鲛绡纱！
"李天意憋笑憋出颤音，"您看这若隐若现的效果..."慈禧突然安静。
她盯着从防尘布破洞漏进的月光，镶钻指甲轻触床架上的铁锈："光绪十二年，载湉怕黑不敢就寝...""打住！
"李天意扔给她眼罩耳塞，"这是西域安神三件套，保证您一觉到天亮。
"慈禧把硅胶耳塞当成毒药丸，对着灯泡照了半天："此物...真能安神？
""比鹤顶红管用！
"少女犹豫片刻，笨拙地按李天意教的往耳朵里塞。
当耳塞"噗"地弹出时，她吓得窜到角落："有暗器！
"李天意看着暖黄光晕里，少女脖颈的瘢痕泛着淡淡青紫。
"要不..."他摸出褪黑素软糖，"尝尝这个？
"慈禧警惕地嗅了嗅，突然眼睛发亮："桂花糖？
""对对，御膳房***..."话没说完，少女己经嚼着软糖缩进被窝。
她突然从上铺探头："小意子。
""嗯？
""你说载湉...""送外卖呢。
""那...珍妃...""开美甲店了。
"慈禧沉默着缩回去，文化衫下露出半截雪白小腿。
李天意关灯时听见布料摩擦声，转头看见少女正把文化衫拧成麻花。
月光漏过防尘布，在她脸上投下细碎光斑。
"老佛爷？
""...叫我杏贞。
""啥？
""叶赫那拉·杏贞。
"少女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己经...很久没人这么叫了。
"蓝牙音箱切到《岁月神偷》，雨声中混着若有若无的抽泣。
李天意假装没看见抖动的床架，把《母猪产后护理》塞到头下当枕头。
镜面闪过微光：情感波动值+20，可兑换凉席x1。
当第一缕晨光透进来时，慈禧正蜷在凉席上说梦话："载湉...把糖葫芦分你一半..."李天意叼着牙刷戳镜子："能兑个正常点的新手礼包吗？
"镜面弹出提示：员工满意度不足，无法解锁。
花洒突然自动喷水，浇了他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