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解剖台角度调至15度斜坡，女尸胸腔积存的淡红色液体顺着不锈钢台面滑进导流槽，在寂静的停尸房里发出溪流般的声响。
"死者女性，亚裔，25至28岁，尸斑呈现双侧性淤积。
"姜晚的笔尖在记录板上停顿，无影灯下的皮肤浮现出细密的珍珠样疹，"通知痕检科，死者生前接触过二甲苯衍生物，排查全市化工厂及生物实验室。
"实习生小周攥着相机的手在发抖，镜头三次对焦失败。
姜晚摘下手套，带着尸温的手指覆上少年冰凉的手背："想象你在拍毕业照，只不过模特比较安静。
"刀尖刺入第四肋间隙时，小周突然撞开了器械柜。
少年苍白的脸被防护面罩蒙上一层青灰："姜老师！
口腔...死者嘴里..."镊子探入喉腔的瞬间，姜晚右耳的助听器爆出尖锐蜂鸣。
这是三年前爆炸案留下的后遗症——每当接近真相，残缺的听觉神经就会用疼痛预警。
舌骨内侧的刻痕在医用头灯下泛着冷光，0.3厘米见方的傅氏集团LOGO。
"三维扫描仪。
"她的声音透过口罩变得沉闷，"通知缉毒大队，这枚标记和去年跨国器官走私案证物相似度87%。
"小周跌跌撞撞跑向物证科时，姜晚的解剖刀划开了死者胃囊。
半消化的药片混合着暗绿色黏液涌出，其中两片还保持着完整菱形。
她突然想起上周参加傅氏新药发布会时，傅沉舟往她香槟杯里放的解酒药就是这个形状。
"死亡时间72小时左右，"小周气喘吁吁地举着检测报告，"正好是傅总从苏黎世回来的航班..."解剖剪掉落在不锈钢托盘上的脆响打断了少年的话。
姜晚摘下手套，尸血在指尖凝成暗红色的壳。
手机通讯录在"丈夫"的备注页停留了七秒，视频接通时传来冰锥破开碎肉的黏腻声响。
傅沉舟正在切割实验鼠的坐骨神经，染血的白大褂像件抽象派画作："这个点打电话，是想念我们的婚房了？
""您送的结婚纪念品，"姜晚将染血的婚柬举到摄像头前，"需要我带回珠江新城还是直接存进物证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