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沈小枝正在沈山家里和他儿子沈二牛玩,两个加起来一岁多的孩子,你呱啦一句,我呱啦一句。
一唱一和,时不时你给我一拳,我踢你一脚。
反正在孤儿院长大的沈晓之信奉的是不吃亏。
没想到听到了,沈婶子和便宜奶奶的对话。
"四嬷(四伯母的意思)怎么来了,来坐坐,"
"哎呦,不坐了。我家那个不孝的儿子,他闺女这么大了,都不抱过去给我看看。这不是想的紧过来抱回去痛痛。(痛痛 爱,亲近的意思)"年迈的声音丝毫没有沈小枝以前听到的嚣张跋扈。全是怜爱。
沈山家的听者,很是疑惑。但是出于答应帮别人带孩子的责任心,她又回了一句。"芳娘把小枝交给我,这可是对我的信任,我得把孩子交给她才算完事儿。要不等晚上她来了,我让她把孩子抱到你那儿去?"
许老婆子心里急得很,嘴上却不显露,
"书红啊,嬷嬷知道你这个人做事就是靠谱,对我家小枝啊也上心。
但是我是孩子的亲奶奶,我还能害了她不成,这可是我沈家的血脉呀,我疼她还来不及,我呀就是不爱她那个娘,但是我自己家的孙女我还是疼的很。"
书红也就是沈山媳妇的闺名,他自来在娘家受宠,在婆家也受重视,没有婆媳之间天生冤家的事情,故而她听了这话,心里想也是,多数都是和媳妇搞不好,对孩子应该没话说。四嬷对大房的那个闺女不是挺好的吗?
"四嬷,那行。小枝我就先给你了,你等会儿早点儿给芳娘送回去,不然他没见着孩子担心的呢。"
就这样沈小枝被交到了她奶奶的手中,起初他她还想看一下这个奶奶要干什么,随着她奶把她越抱越远,在一个无人的稻草垛后面谈,两人讨价还价把她给卖了。
"大娘,可算是来了,"一个焦急的女声响起。
"答应你的回来,绝不歪你。"她奶的声音带着讨好。
"我看看,"说着一个满脸疲惫的女人探出头来,看一下许老婆子怀里的沈小枝。"哟,你这孙女真是白净。这周围少有的,就是瘦了点儿,看起来没有福相,不知道低不低用"
"这样的我只能出五两。"对方一边说一边伸出一个巴掌。
许老婆子一把就抱紧沈小枝往后退,生气的说"那可不行,我 我这孩子,我也爱的很,要不是缺钱,我还舍不得给你呢。十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你要是不行你再去找找,你看一下方圆有没有比我家孩子更有福气相的?"
两人一顿撕吧,最后八两成交。
许老婆子接过这几颗碎银子,把沈小枝交给对方,开始挨个儿的咬银子,整个买卖过程非常的顺利,非常也非常的迅速,导致沈小枝还觉得自己在看热闹。
沈小枝这才察觉过来,自己好像被她奶给卖了。
她大哭,被她奶用手捂住了嘴,后来塞那个半旧的帕子把嘴给堵住了。
她用指甲去掐,去挠,最后被不认识这个人在手腕上掐了一个很深的指甲印,黑黄的指甲钉进肉里,都见血了。任凭生小之挣扎,对方就不松手。徐老婆子看了一眼,盘了盘手里的钱,默不吭声。
就这样沈小枝被人禁锢的抱着,用带来的布带子,把她四肢捆紧,固定放在一个礼篮里,上面盖着一层布提溜走了。
村子这边。
村长拉来自己家的牛车,连夜带了沈阿贵和许老婆子等人去接沈小枝。
许老婆子死活不去,但是她有告知是哪一家买了沈小枝。
根据许老婆子提供的地址,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幸好赶在城门关之前进了城。
刚好赶在宵禁之前找到那户人家。
本来那户人家是想买回来,就把沈小枝做法埋了。没想到这个女娃子真能哭,嗓门儿又大,哭声又跟他家孩子不一样。惹的邻里抱怨生疑。
他们家买孩子本来就是偷摸的,打也打了,嘴也堵了,都快窒息死了这孩子就是不闭嘴。
怕事情暴露了,男主人今天就没有去埋,回来之后把脸蒙了,趁着夜色去北边巷子里卖狗皮膏药的邱老二那里买了蒙汗药把孩子给药倒了。
夫妻两个正准备着明天夜里把这事儿给办了。免得自家闺女在受病痛折磨。
没想到竟然那孩子家人打上门来,想赎回孩子,那他家肯定不同意,他们找人看过了,这个女娃八字刚好和她闺女,适合挡灾。
就这样村子里跟来的人堵在这家门口,这家人也不开门,隔着院子双方各执一词,对峙了起来。
眼看宵禁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村长让沈阿贵在这家隔壁花点银子借住一晚,守着这一家,不让他们半夜把孩子运走。
他们余下人就去了客栈找了个大通铺对付一晚,第二天一早要是还是要不回孩子,干脆带人去县衙报了官。
第二天一早村长带人赶过来的时候,沈阿贵和芳娘守在这家的门前,这家儿子人要去上工,沈阿贵不让,让对方交人出来。
芳娘跪在人家门口苦苦哀求,沈阿贵拿着一根棍子守在那里,跟对方僵持着。眼看着双方就要动手。
村长连忙过来阻止,对对方拱手说。"这位兄弟有话好商量,你们家买来的这个孩子是被偷出来。
他们家没打算卖孩子,你看一下你们家花了多少钱,我们退给你赎回来。"
出来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爷子,他见村长一众人衣着朴素满身补丁。傲慢的到"既然卖出去了就没有原价赎回来的道理,且我们也不愿意把这个孩子卖出去,谁偷的你找谁去,孩子是我真金白银买的,我不卖。"
无论青山村的人说了多少好话,对方就是不肯把孩子交出来。
村长见状,他带着村子里的人守在此处,让沈阿贵去报关。
也是沈阿贵有些运道在身,一般案件先由县丞和师爷就能自行处理,这新来的县太爷姓宋刚上任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他都没有处理案件,都是在翻看前面的案宗。恰逢今天把前面的案件翻完了,今天他来到县衙门准备处理一下案件。他家夫人这一个月收拾家什的摆放,接待县里的各家夫人,早就烦了。
躲在家里生病不外出,正无聊呢?听说县太爷今天要审案,县太爷夫人好奇想听,就在公堂后面摆上茶水听着。
前面听了一些鸡皮蒜毛的案件。宋夫人觉得无趣想要回后院去。
突然县衙外面的外面传来鼓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般人来敲鸣冤鼓就敲三声。对方像是有天大的冤枉,一直敲个不停。
宋县太爷都惊呆了。赶紧吩咐衙役去把人带进来。
沈阿贵拖着条瘸腿一路狂跑,跑到县衙前,他找到个衙役,一开口就是找县令。
那衙役斜瞟了他一眼,"等着,有什么事儿先到旁边去排队登记。"然而贵阿贵一个大男人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拉着衙役的手。"大人我很急,我要见县太爷,我等不了。"那衙役正因为县太爷改的制度,正烦着呢。就随口答了一句,"你急你就去敲鸣冤鼓啊。"
一辈子都没有跟官家打过交道的沈阿贵看着县衙门口的民冤鼓,拿起下面的鼓锤,对着那个鼓面就是一顿猛敲。
从县衙里走出两个衙役,把沈阿贵带到了县太爷面前。
沈阿贵一见到坐在高堂上威严的年轻男子,直挺挺的跪在了县衙的青石地板上。
上面扔下一根令签,年轻的大人说了一句升堂,两旁的衙役拿着庭仗,喊着"威武。"
县令手拿惊堂木,一拍桌子。"堂下何人?"
"草民沈阿贵"
"哪里人?"
"青山村人。"
"有何冤屈?"
"草民的闺女被卖,草民想赎回闺女。"
"你可知敲了鸣冤鼓,需得接受20庭仗才能审案。"
"草,草民不知。"
"那你还要继续报案吗,就得先接受20庭仗。"
沈阿贵听了咬一咬牙。"草民愿意。"
啪啪啪的板子声,伴着沈阿贵咬牙忍痛的声音,在堂上响起。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20仗板子打完了,沈阿贵的臀部就显现了血色,趴在府衙的公堂上,动弹不得。
县令大人看着堂下,流着汗,痛的发抖的男人,声音稍缓。
"沈阿贵有何冤屈?说来"
"大人,草民是青山村人沈阿贵。与妻子芳娘成婚三年,去岁妻子终于怀孕。
因爹娘年大,家中后辈多,家小住不开,爹娘主持分家,我与妻自去年八月分家另住,租住在同村长辈沈单叔家的茅草屋。
今年三月,芳娘生下一女,我取名沈小枝。
我和芳娘过的贫苦,但是对小枝如珠如宝。
近日农忙,女儿幼小,禁不住麦芒的扎刺,我夫妻把她托放在沈山家帮忙照料,谁知道昨天我娘把小枝骗走,芳娘到处找不到孩子,我在地里听了这个消息,找村长帮忙,从我娘口中得知卖给南街3巷第六户人家。
我们昨天进城,想赎回闺女,那户人家死活不让。
我闺女才三个月,我与芳娘并不想卖闺女呀,这~求大人帮忙做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