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终于可以和女儿在一起
三个月的准备、收集证据、无数次与张黎商讨策略，全都为了今天这一刻。
他抬头看向对面——林雪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套装，手指上戴着那枚他从未见过的钻戒，正低声与她的律师交谈。
她身边坐着王振国，西装革履，腕表在法庭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别紧张。
"张黎轻轻拍了拍陈墨的手臂，"记住，焦点始终在佳佳的最佳利益上。
"法官敲下法槌，宣布开庭。
林雪的律师首先发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律师，据说收费每小时上千元。
"尊敬的法官，我的当事人林雪女士收入稳定，有良好的住房条件，能够为孩子提供优质的教育资源。
而陈墨先生只是一名普通技术员，居住在老旧的社区，显然无法与我当事人竞争..."陈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些冷冰冰的词语在谈论他的女儿，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人。
轮到张黎发言时，她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法官大人，我方提交的证据A-7到A-23清楚地表明，在过去两年中，陈墨先生才是孩子日常生活的主要照顾者。
他接送孩子上下学，参加所有家长会，陪伴孩子就医..."她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上显示出陈墨精心整理的育儿日记、幼儿园老师的证明、佳佳画的全家福——画中的爸爸总是比妈妈画得大很多。
"相反，"张黎继续道，"林雪女士由于工作原因，经常缺席孩子的重要时刻。
而自从她与王振国先生发展不正当关系后，更是疏于履行母亲职责。
"林雪的律师立刻站起来反对："法官大人，我当事人的私人关系与抚养能力无关！
""恰恰相反。
"张黎冷静地回应，"我们提交的证据B系列显示，林雪女士与王振国先生的关系己经严重影响了她的育儿责任。
这里有去年12月到今年3月的六次酒店入住记录，恰好都是林雪女士声称加班的夜晚。
"投影仪上显示出酒店监控截图，清晰地记录下林雪和王振国亲密出入的身影。
陈墨注意到林雪的脸色变得煞白，而王振国则皱起眉头，对身边的律师耳语了几句。
"更重要的是，"张黎乘胜追击，"王振国先生曾有两次因家庭暴力被前妻报警的记录。
我方提交的证据C-1和C-2是警方记录复印件。
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参与抚养一个五岁女孩吗？
"法庭上一片哗然。
陈墨惊讶地看向张黎——这个关键证据她从未提起过。
王振国猛地站起来，被他的律师强行拉回座位。
"这是污蔑！
那些记录都是误会！
"王振国怒吼道。
法官敲击法槌维持秩序："请被告方控制情绪。
"林雪的律师匆忙申请休庭商议，但被法官拒绝。
庭审继续，张黎传唤了最后一个证人——林雪的母亲。
老太太步履蹒跚地走上证人席，宣誓时手微微发抖。
陈墨没想到她会亲自出庭。
"刘女士，您作为林雪的母亲和陈佳佳的外祖母，如何看待这场抚养权争议？
"张黎问道。
老太太看了一眼女儿，眼中含着泪水："我女儿...她变了。
自从认识那个王总后，她眼里就只有钱和地位。
佳佳以前最喜欢外婆家，可这半年小雪几乎不带她来看我了...""妈！
"林雪在座位上失声喊道。
"法官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
"老太太抹了抹眼睛，"小陈是个好爸爸，佳佳跟他在一起比跟着那个...那个男人强多了。
"林雪的律师进行了简短的反诘问，试图证明老太太偏心，但效果不佳。
休庭前，法官要求双方做最后陈述。
"法官大人，"林雪的律师总结道，"抚养权判决应当基于孩子的最佳利益，而不仅仅是道德评判。
我的当事人能够为孩子提供优越的物质条件和教育机会，这才是最实际的考量。
"轮到张黎时，她站起身，语气坚定："法官大人，陈佳佳需要的不只是物质条件，更需要稳定的爱和正确的价值观引导。
一个为了婚外情抛弃家庭的母亲，一个有过暴力记录的准继父，这样的环境真的有利于孩子成长吗？
相反，陈墨先生虽然经济条件普通，但他给予女儿的是全心全意的爱和陪伴。
法律应当保护这种珍贵的亲子关系，而不是用物质条件来衡量一切。
"法官宣布休庭半小时后宣判。
陈墨坐在走廊长椅上，感到时间凝固了一般。
张黎去打电话了，他一个人盯着墙上时钟的秒针一格一格移动。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林雪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她独自走来，王振国不见踪影。
"王总说了，就算这次判给你，他也有办法让你主动放弃。
你知道他在这个城市有多少关系吗？
"陈墨抬头看她，突然发现这个同床共枕六年的女人如此陌生："你变了，林雪。
以前的你不会用这种手段威胁人，更不会拿女儿当筹码。
""人都是会变的。
"林雪冷笑一声，"等你付不起佳佳的学费，给不了她好生活时，她会自己选择回到我身边。
"张黎及时回来，林雪转身离去。
半小时后，法警通知大家重新入庭。
法官翻阅着文件，法庭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陈墨的心跳如擂鼓，佳佳的笑脸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她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爸爸、第一次在幼儿园表演节目...这些珍贵瞬间构成了他战斗的全部意义。
"本庭经过慎重考虑，"法官开始宣读判决，"认为陈墨先生更适合担任陈佳佳的主要监护人。
理由如下：第一，陈墨先生长期以来是孩子日常生活的主要照顾者；第二，林雪女士的婚外情行为及其伴侣的背景不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第三，外祖母的证词进一步佐证了陈墨先生的抚养优势..."法官的声音在陈墨耳中渐渐模糊，他只听清了最关键的一句："...判决陈佳佳的抚养权归父亲陈墨所有，林雪女士每月可探视两次，具体时间由双方协商..."后面的话陈墨己经听不进去了。
他低下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膝盖上。
张黎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臂，小声说："我们赢了。
"对面的林雪呆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王振国愤怒地推开椅子离席，撞倒了一个公文包也顾不上捡。
走出法院时，阳光明媚得刺眼。
陈墨深吸一口气，感觉三个月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卸下。
他迫不及待想去幼儿园接佳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虽然五岁的孩子可能无法完全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别高兴得太早。
"张黎提醒他，"王振国那种人不会轻易罢休。
接下来可能会有上诉，或者在其他方面给你施压。
"陈墨点点头："我知道。
但至少今天，我们赢了。
谢谢你，张黎。
没有你，我不可能...""这是你应得的。
"张黎微笑着打断他，"你是个好父亲，法庭看到了这一点。
"当天晚上，陈墨做了佳佳最爱吃的可乐鸡翅，还买了一个小蛋糕。
佳佳开心地问是不是谁过生日。
"不是生日，是庆祝日。
"陈墨把女儿抱到腿上，"从今天开始，佳佳就和爸爸一起生活了，开心吗？
""那妈妈呢？
"佳佳歪着头问。
"妈妈会经常来看你的。
"陈墨小心选择着词语，"只是我们不住在一起了。
"佳佳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好吧。
爸爸会一首给我讲故事吗？
""当然，每天都讲。
"陈墨紧紧抱住女儿，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夜深人静时，陈墨坐在阳台上，看着熟睡的城市。
离婚判决书和抚养权文件整齐地放在茶几上。
这场战斗他赢了，但未来的路还很长。
单亲爸爸的生活不会轻松，特别是王振国可能还会找麻烦。
但此刻，他心中充满希望——为了佳佳，他愿意面对任何挑战。
手机震动起来，是张黎发来的消息："别忘了下周一带佳佳去做心理评估，这是判决要求的。
还有，考虑换个工作吧，远离王振国能触及的范围。
"陈墨回复了感谢，然后打开招聘网站开始浏览。
也许这是新的开始，不仅对佳佳，也是对他自己。
六年的婚姻结束了，但作为父亲的责任和爱永远不会改变。
窗外，第一缕晨光己经悄悄爬上天际。
陈墨关上电脑，轻手轻脚地走进佳佳的房间。
女儿睡得正香，小手紧紧搂着那只旧兔子玩偶。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