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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的高温灼伤我的右手,刺骨的疼痛不断传来。
孤独无助的感觉仿佛回到当初。
只是这次,时迟景没有救我。
曾经我认为拯救自己的光,现在却变成了更残酷的施暴者。
焦味从手掌传来,我也终于摸到那副手镯。
我咬着牙拿出手镯:“秦小姐,还给你。”
没人回应。
人类的喜怒并不相通,我火中取物,而一旁,时迟景正和秦薇在一旁吻得难舍难分。
小羽踩了我一脚:“有没有眼力见?没看见我爸妈正忙着吗?”
我颤抖着右手,想把尚未褪去高温的手镯放到一旁。
可小羽不肯。
“这是对你的惩罚,谁叫你推妈妈,你得一直捧着,直到妈妈过来拿。”
我麻木地看着小羽。
手心因为长时间握着手镯,深深烙下上面的花纹。
很疼,但不及内心万分之一。
我妈从一旁匆匆赶来,心疼地拍开镯子:“你傻啊,就这么一直握着。”
她的目光落在小羽身上:“言言平时没少疼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那是她欠我爸的!”小羽一脚踢在我妈的膝盖上,将她踹倒在地。
“你们欠了我爸手术费,做什么也是应该的!”
我扶着老妈,眼前的小羽和记忆中的孩子重叠,却怎么也对不上。
他不再是那个抱着我撒娇,说长大要孝顺我的孩子了。
“我会走,再过几天,看到你上小学,我就离开。”
我一步一步向阁楼走去。
身后传来时迟景的声音。
我转头,却看见他把我拼命拿回来的手镯扔进垃圾桶。
“被你碰过的东西,都脏。”
“希望过几天,这个家真正的垃圾能自觉离开。”
泪水模糊双眼,我扶着妈妈回到阁楼。
第二天,我伤口感染,发起高烧。
我妈想向家里仆人要瓶药,可没人愿意搭理我们。
他们甚至指使我也下楼干活。
这个家迎来了真正的主人,而我想要留下,只能以仆人的身份。
我妈听着那些恶语,眼里噙泪,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
“这里面有三十万,是妈妈给你攒的嫁妆。”
“妈再去借三十万,还给时迟景,咱们不欠他的。”
我哭笑不得,重病的日子里,我曾付出心血的时家父子没看我一眼。
只有年迈的老妈拿出自己的养老钱,要替我偿还恩情。
也就在这时,时迟景来了。
他目光复杂盯着缠绵病榻的我,也许是我相似的面容让他起了恻隐之心。
他丢给我一瓶退烧药。
可还没等感谢,他突然开口:“阿薇有凝血障碍,不小心受伤急需输血,你也是熊猫血,能救救她吗?”
我心下一沉,明明已经虚弱不成样子,还要给另一个人输血?
“时迟景,当初是你无偿手术,况且就算欠什么,这六年我也该还清了。”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他。
他目光一滞,握着我的肩膀:“言言,不要说气话,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
“阿薇这次回国是因为患绝症,没几年时间了。只要你救她,我承诺以后一定娶你。”
见我还是不松口,他突然把矛头对准我妈:“我记得你妈也是熊猫血是吧,看来你欠了我的,只能你妈还了。”
我死死盯着他,仿佛这一刻才认清他。
良久,我开口:“我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