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见香红
琉璃盏中碧色药液泛起涟漪，映出他眼底未散的笑意。
忽然指尖微颤，一缕异香钻入鼻尖——是雪魄兰混着龙涎香的味道。
"这香气..."他捻起案角一片落花，花瓣上残留的灵力纹路竟与今晨柳香红发间的如出一辙。
暮色初临时分，宋鹊循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来到城西别院。
合欢宗特有的结界在月华下泛着淡粉光晕，他并指划过腰间玉牌，万剑宗的剑气轻易破开禁制。
才踏入中庭，便见柳香红赤足立于莲池中央，素白纱衣被夜风掀起涟漪。
"《冰心诀》第七重，气走璇玑..."她周身灵力忽明忽暗，眉心一点朱砂印记渗出殷红。
宋鹊瞳孔骤缩。
飞身掠过的瞬间，三枚银针己没入她后颈要穴。
怀中的身躯冷如寒玉，紊乱的灵力顺着银针震颤，在他掌心激起细密的酥麻。
"不要运功！
"他扣住柳香红脉门，惊觉她体内竟有两股相冲的灵力在撕扯，"你同时修习冰心诀和合欢秘典？
"柳香红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忽然呕出一口冰晶般的血。
溅落在宋鹊袖口的血珠瞬间凝结成霜，沿着纹路绽开朵朵冰莲。
暖阁内药香氤氲。
宋鹊将最后一味龙血藤投入浴桶，蒸腾的水雾模糊了屏风上并蒂莲的轮廓。
柳香红裹着素纱缩在桶中，发间冰晶随着水温渐渐融化。
"隔着屏风说话，也算守礼了。
"宋鹊指尖轻叩檀木架，十八盏琉璃灯应声亮起，"你每月朔望交替时，是否觉得气海如坠寒潭？
"水声轻响，屏风后传来迟疑的回应："你怎知...""冰心诀需辅以赤阳参调和，而你今日脉象中..."他忽然顿住，屏风缝隙间晃过一抹雪色肩头。
水面飘着的药草打着旋儿，将倒影搅成破碎的月光。
暗香浮动间，一根银链突然从屏风后抛出，末端坠着的玉铃铛正落在宋鹊膝头。
铃铛内壁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合欢宗秘传的《冰心诀》全篇。
"父亲当年强要我兼修两派功法。
"柳香红的声音混着水汽传来，"你说能改良...要如何改？
"宋鹊摩挲着玉铃铛上凹凸的刻痕。
当读到"情动则冰心裂"一句时，忽然轻笑："若在气海穴加一味凤凰泪...""不可！
"屏风后传来急促的水声，"那会引发..."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玉铃铛急促的震颤。
宋鹊霍然起身，见水面己结出薄冰。
锦屏轰然倒塌。
柳香红湿漉漉的墨发贴在瓷白的背上，指尖凝结的冰凌正抵着自己心口。
宋鹊并指划过她脊梁，所过之处冰霜尽褪，露出泛着桃粉的肌肤。
"得罪了。
"他扯过外袍裹住怀中人，掌心贴着后心渡入灵力。
两股气息交缠的刹那，柳香红颈后的合欢花印记突然泛起金光。
晨光穿透云母窗纱时，宋鹊正在丹炉前控火。
昨夜柳香红昏睡中无意识攥着他的衣袖，此刻那截月白布料还缠在他腕间。
炉中飘出的药香带着奇异的甜腻，引得窗外桃枝上的青鸟都醉醺醺栽进花丛。
"这是...凤凰泪？
"柳香红不知何时来到身后。
她赤着脚踩在满地药笺上，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潮气。
宋鹊转身时，她正弯腰去拾滚落的药杵。
松垮的衣领顺着肩头滑落，露出昨夜他运针时留下的淡红印记。
药杵"当啷"一声滚进案底，两人的手指在幽暗处相触。
灵力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动。
丹炉盖被掀翻，绯色药雾弥漫间，宋鹊看见柳香红眼底浮起鎏金纹路。
她腕间的银链自行解开，铃铛一个个悬浮在空中，奏出摄人心魄的韵律。
"情毒..."柳香红喘息着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玉璧，"你炼的是..."温热的掌心突然覆上她双眼。
宋鹊的气息拂过耳畔："别怕，看着我的眼睛。
"他引导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蓬勃跳动的心脏震得她指尖发麻，"用冰心诀引导，跟着我的灵力走。
"当鎏金纹路攀上第十重花瓣时，窗外突然传来破空之声。
柳香红反手将宋鹊推进纱帐，袖中飞出十二道冰刃。
茶盏碎裂声中，护道者许姨沙哑的嗓音穿透门扉："圣女，该启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