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蜃楼叠影
当视线恢复时，防水表显示仍是2023年8月，但深潜器的仪表盘却变成了民国时期的黄铜罗盘。
"小心！
"苏半夏突然将我扑倒，一发三八式步***擦着头皮飞过。
锈蚀的日军钢盔在甬道尽头晃动，那些昭和时代的亡魂正与一群穿中山装的摸金校尉交火。
子弹穿透双方身体，在墓墙上留下跨越八十年的弹孔。
"这是镇水司的蜃气结界。
"我摸出拓片残卷，发现上面的甲骨文正逐渐变成日文注音符号。
陈金牙突然扯下面具，他的瞳孔变成诡异的双环状："九点钟方向，打那盏汽灯！
"伯莱塔的枪声惊起成群血蝙蝠，我们冲进的耳室竟摆满美制发报机。
1943年的《长江水文图》与2023年的卫星云图在石桌上重叠，苏半夏的凤凰纹身突然灼烧起来，在墙面投出甲骨文密码。
"子时三刻，日轮西沉。
"陈金牙用匕首划开手腕，将血滴在时空交汇处。
血珠悬浮成浑天仪形状，指向墓室东南角的青铜釜。
我认出这是明代镇水司的"定波仪"，但内壁却刻着大溪文化的太阳纹。
当我们转动青铜釜时，整座墓室突然像胶片般滚动。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的月光从盗洞洒入，六个穿蓑衣的土夫子正在捆扎洛阳铲，他们腰间挂着和陈金牙一模一样的摸金符！
"爷爷？
"陈金牙突然失声。
为首的独眼老者猛然转头，他左手的六指正按在陈金牙曾展示过的漆木盒上。
时空在此刻产生涟漪，我看到老者后颈同样爬满青色血管，而他们正在掩埋的竟是那具昭和时代的青铜棺椁。
苏半夏突然撞翻青铜釜，时空涟漪瞬间破碎。
我们跌回2023年的墓道，却见杰克陈的雇佣兵正在切割青铜棺椁。
切割机火花中，棺内涌出的不是尸骸，而是无数张泛黄的《中美联合公报》复印件。
"原来你们也在找水经注地宫。
"杰克陈的独眼闪着凶光，他掀开冲锋衣露出胸口的黑龙纹身——那分明是伪满洲国时期关东军的标志。
陈金牙突然甩出捆尸索缠住切割机，我趁机将青铜罗盘按在棺椁的苗银坐标上。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西面八方的甬道同时涌出不同年代的盗墓者：举着火把的宋代兵士、持汉阳造的民国土匪、戴防毒面具的日本工兵。
他们在时空气泡中互相厮杀，流弹在八十年时空间来回反弹。
"坎离易位，九星连珠！
"我嘶吼着掷出五帝钱，苏半夏同步按下深潜器的声呐干扰器。
当青铜棺椁的苗银坐标与卫星定位重合时，我们脚下的地砖突然变成透明的水幕——整座地宫竟悬浮在长江与黄河的地下交汇处！
陈金牙突然将摸金符插入水幕，二十西个朝代的水文碑文从虚空中浮现。
当最后一块刻着"公元2345年大禹治水纪念碑"的石碑显现时，青铜棺椁轰然解体，露出内部首径三米的陨铁核心，表面布满类似集成电路板的纹路。
"这是李冰留下的伏龙芯！
"苏半夏的声线突然变成男女混音，"从都江堰到三峡大坝，历代镇水工程都在修复这个外星装置。
"她脖颈的凤凰纹身突然离体飞舞，化作火鸟撞击陨铁核心。
深潜器警报突然炸响，水幕外浮现出十二尊金人虚影。
陈金牙的瞳孔倒映着金人手中的器物——那分明是失踪多年的传国玉玺与随侯珠！
当他想冲出深潜器时，整个时空结构开始坍缩，我们透过舷窗看到1943年的日军勘探船正与2023年的海警船迎面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