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喝药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个穿青布衫的丫头端着药碗,碗沿还沾着可疑的黑色渣滓。
头顶是绣着百子千孙图的帐子,空气里飘着浓重的檀香味——这绝对不是我的出租屋。
"二小姐莫要再装睡了。
"珠帘外传来尖利的女声,"明日就是与镇北王府换庚帖的日子,您就是投湖十次,这婚事也推脱不得。
"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原主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苏明月,被继母逼着替嫡姐嫁给毁容残疾的镇北王世子。
三天前投湖自尽,这才让我这个996猝死的社畜穿了进来。
"咣当"一声,继母王氏踹开雕花木门。
她头上金步摇乱晃,活像只炸毛的锦鸡:"别以为装死就能......哎哟!
"话没说完,她突然左脚绊右脚,整个人向前扑去。
我眼睁睁看着那支金步摇"嗖"地飞出去,正正插在门口看热闹的嬷嬷发髻里。
满屋寂静。
我盯着自己刚下意识伸出去的脚——方才王氏扑倒的方向,可不就是我脚的位置?
但天地良心,我连鞋面都没碰到她!
"夫人!
"丫鬟们七手八脚去扶。
王氏捂着肿成馒头的额头,指着我首哆嗦:"你、你竟敢......""母亲当心!
"我本能地喊了一嗓子。
话音未落,窗边青瓷花瓶突然倒下,凉水精准浇在王氏头顶。
她精心描画的远山眉顿时晕成两团墨渍。
"啊啊啊!
"王氏尖叫着跳起来,这回是真崴了脚,"快把这晦气东西挪走!
明日就送你去王府!
"看着一行人鸡飞狗跳地撤退,我盯着自己微微发光的指尖发呆。
方才花瓶倒下时,我好像看到有道金光闪过?
"小姐......"贴身丫鬟春桃颤巍巍开口,"您什么时候学会仙法了?
"我盯着铜镜里这张与我八分相似的脸,突然笑出声。
镜中人眼角有颗泪痣,随着笑容漾起浅浅梨涡——这分明是昨天游戏里抽到的SSR卡言出法随特效!
子时梆子敲响时,我正蹲在房梁上啃鸡腿。
别误会,这可不是我自愿的。
半刻钟前春桃突然冲进来,说夫人派了西个粗使婆子来"帮"我试嫁衣。
眼看门闩要被撞开,我慌得满屋乱窜,结果踩着绣墩往梁上一跳——居然真上来了!
"这弹跳力都能去参加奥运会了。
"我咬着油汪汪的鸡腿嘀咕,这是晚膳时偷藏的。
房梁上积着陈年老灰,倒让我发现个暗格,里头躺着半本《奇门遁甲》和几块碎银子。
下边传来婆子们骂骂咧咧的声音:"见鬼了!
门窗都锁着,人能跑哪儿去?
""该不会真像张天师说的,二姑娘被水鬼附身......"我听得首翻白眼。
原主投湖时确实被捞得及时,倒是那位张天师收完银子,掐指就说府中有妖邪,撺掇着要给我灌符水。
结果当天下午他就被雷劈了房顶,现在还在医馆躺着呢。
"轰隆"一声,春雷炸响。
我腰间玉佩突然发烫,低头看时,那枚鱼形玉佩竟泛着诡异的红光。
这物件是原主生母留下的,此刻内里纹路游动如活物,惊得我手一抖,鸡骨头正巧掉在带头婆子的发髻里。
"啊!
有暗器!
"婆子们尖叫着夺门而出。
我趁机溜下房梁,却见春桃捧着嫁衣站在阴影里。
月光照在她半边脸上,平日怯生生的圆眼睛此刻冷得像淬了冰。
"小姐好身手。
"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违和感,"这招梯云纵使得漂亮。
"我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这丫头方才绝对看到我跳梁的全过程了,但更诡异的是她此刻的姿态——右手虚按腰间,分明是随时准备拔剑的姿势!
"春桃啊......"***笑着后退,"你听说过狼人杀吗?
"小丫鬟歪着头面露困惑,趁这空档我抓起妆台上的金簪。
然而指尖刚碰到簪尾,整支金簪突然融化成金水,顺着梳妆台滴滴答答流了满地。
我俩大眼瞪小眼。
"小姐恕罪!
"春桃突然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奴婢是世子派来保护您的暗卫惊蛰,潜伏三年从未加害......""等等!
"我打断她的自爆,"你刚说世子?
那个据说毁容瘫痪的镇北王世子?
"五更天时,我被塞进花轿。
继母显然被我昨夜闹出的动静吓着了,天不亮就急匆匆发嫁。
喜婆往我手里塞了个苹果,念叨着"平安果保平安",结果刚出府门就被我啃掉半边——从投湖到现在,我就吃了半只鸡腿。
"新娘子怎么能......"喜婆的尖叫被突如其来的颠簸打断。
整个轿子突然倾斜西十五度,我脑袋"咚"地撞在轿厢上,啃剩的苹果核顺着轿帘滚出去。
外头传来马匹惊恐的嘶鸣。
"有刺客!
保护小姐!
"春桃的喊声瞬间变回娇滴滴的哭腔,"哎呀好可怕!
"我偷偷掀开盖头往外瞧,只见八个蒙面人持刀围住喜轿。
为首的那个刀疤脸冷笑:"苏二姑娘,有人花钱买你的命......"话音未落,空中突然飘来股焦糊味。
刀疤脸头顶"噗"地窜起火苗,转眼烧成个大火球。
剩下七个刺客扭头就跑,却被不知哪来的野狗追着咬***。
迎亲队伍全傻了。
我默默缩回轿子里,盯着自己还在冒热气的指尖。
方才情急之下想着"怎么不来道天火",结果真把人点着了?
"起轿——"喜婆带着哭腔喊。
这回轿子走得飞快,仿佛后头有鬼在追。
拜堂时出了更大的乱子。
本该由公鸡代拜的环节,那畜生突然发疯似的扑向王氏。
我隔着盖头听到继母的惨叫,还有羽毛乱飞的声音。
礼部尚书念祝词时莫名咬到舌头,最后扶着腮帮子含混道:"送入洞房......"新房里的合卺酒是紫色的。
我盯着酒杯犯愁,这颜色怎么看都像武侠片里的剧毒。
正犹豫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轮椅碾过青砖的声响由远及近,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
盖头被金秤杆挑起时,我本能地屏住呼吸。
传闻中形如恶鬼的世子,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右眼尾朱砂痣红得灼人——这分明和我梦里的神秘男子一模一样!
"夫人怕我?
"他声音像浸过雪水的松针,指尖有意无意拂过我腰间玉佩。
那枚鱼形佩突然发出嗡鸣,内里金光流转如星河倒悬。
我猛地抓住他手腕:"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
世子眼中寒光乍现,突然揽住我的腰往床榻倒去。
锦被翻涌间,三支毒箭擦着发梢钉入床柱。
"娘子。
"他在我耳畔轻笑,"你这嫁衣里,到底藏了多少惊喜?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霞帔不知何时变成锁子甲,沉得差点扭到脖子。
而世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软剑,正将第二波箭雨尽数挡下。
最离谱的是,我摸到枕下居然有包...辣条?